蘇沐言,這是個意外,隻是意外。
耳畔,是他灼熱的呼吸:“新的一輪又開始了。”
曖昧到發酵的燈光亮了,舞曲再次響起,我們不複平靜。
許是看見了我眼角來不及掩飾的淚光,他終是放鬆了桎梏。合乎禮節地輕攬我的腰,與周遭的人無異。舞步,自始至終不曾亂過。
他的臂膀、他的手掌、他的氣場,束縛著我、包裹著我、席卷著我。進,不得;退,不能。維穀的尷尬,兩難的選擇。
後來顧亞倫告訴我,那時的我活像一隻木偶。
木偶,再逼真也隻是“像”。
若“是”該多好!
沒有思維,沒有感覺,也就不疼了。
“顧主編的領帶與西服,很搭。蘇小姐眼光不錯。”字字珠璣,如同化掉的奶油,一經打翻便不可收拾。
一句話的秒殺,他向來在行。
“哪裏哪裏,林妹妹品位更獨到。陸先生今天很迷人呢!”我端莊禮貌地回應。客氣擺譜兒,誰不會呢!
但我私自以為,“皮笑肉不笑”絕對是人類表情史上最累的發明,沒有之一。
他輕哂:“日後還望蘇小姐多讓著她些。小君太年輕,還需要曆練。很多事不是她能應付的。”
“......”聞言,我不是很想說話。
陸昔臨,你幾個意思啊?你家寶貝是年輕不諳世事,敢情我就是年長奸詐狡猾?
她不能應付?聽上去怎麼像是我處心積慮要怎麼著她似的!難不成你認為我接近她是別有目的?
我吃飽了事沒飯做餓得慌!
退一萬步說,我需要這樣麼我?怎麼說我也是群眾票選的女一號好麼!
“相信有陸先生為她保駕護航,林妹妹一定會順風順水,平安無事。”
你們不來招惹我,就已經是阿彌陀佛麼麼噠了!我犯得著棄天下武功絕學於不顧,反去醉心鑽研“下劍神功”麼?
“平安無事?但願吧。”
但願,這該死的舞曲快點結束吧!
“接下來一段時間,蘇小姐會很忙麼?”頓了半晌,他複問道。
“唉?”我忙不忙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希望蘇小姐下個月檔期不會太緊。”臂放下,手鬆開,腳後退,身微欠。
舞曲結束,他離開。留下我,狀況外。
然後呢?拜托你別說話說一半啊!吊人家胃口是不禮貌行為,你爹媽沒教過你麼?
“朝開而暮落的木槿花,月夜低頭啊心裏想著他。記憶著已經流逝的那一段時光,溫柔的堅持在月光下......”
我看清來電人後接起電話:“有事?”語氣衝得很。
“到七零二來。”電話裏傳來愉快的調子,想來他心情不錯。
顧亞倫你這個天字一號豬隊友!敢情你大爺的這會兒想起還有我這麼一號小蝦米來了?
“憑毛啊!顧亞倫,我告訴你!你今天不就剛剛拋棄我的無恥行徑給一個合理又合法的解釋,姐姐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