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4章 雖說姑娘未成年(2 / 2)

楊堅不覺得這個事情有什麼好念念不忘的,但是看著伽羅說著說著落淚了,看來是真的想家了。

楊堅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伽羅突然失聲痛哭起來:“我想回家!我不想再這個鬼地方呆了!我要回家!”

伽羅一邊哭一邊喊,楊堅走到她旁邊想勸勸她,卻被她踹了一腳,這個丫頭雖然個頭小,力氣卻不小,楊堅被踹出兩米開外。

伽羅窩在太師椅上哭了一會,覺得渾身硌得慌,就跑到床前,撲到床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楊堅怎麼勸也勸不住。

楊嵩心裏憋了一肚子氣,沒有地方發泄,眼下卻有一件更要緊的事情,如何找到合理的說辭來應付大伯父。

大伯父雖然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牢裏,可是現在出來了,難保不會有人在他耳邊說這說那。

楊嵩把前前後後都思索了一遍,想著哪些事情大伯父已經知道了,而哪些事情大伯父還不知道。

楊嵩的心在掙紮著,這個大宅門說是他的家,但是這麼多年,他一直覺得是寄人籬下。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寧可出去,自立門戶。

可是,他不能走,他如果走了,有一天,老太太駕鶴西去了,他要如何再回來名正言順地爭家產?

這偌大的家產本就有他的,他不能拱手讓人!可是在這個家,他實在太憋屈了,老太太的眼裏先說隻有那個楊整,楊整是文韜武略,樣樣出眾,他承認。

可是楊堅呢!這個小子完全就是個潑皮無賴,就因為他身上流著楊家的血,楊家就該交在他這樣既沒有才能,又沒有膽識的人手上嗎!這太不公平了!

大伯父會問自己什麼問題呢:為什麼打塚宰給你加官進爵?為什麼軍演的時候,你不支撐起楊家的門楣?大塚宰是如何知道你弟弟逃學,不學無術的?

楊嵩搖搖頭,仿佛這些問題都太輕了。又或者,他想不出伯父質問他的樣子,覺得伯父根本不會問他這些問題。

楊府都快要宵禁了,伯父怎麼還沒有叫他,難道伯父不理他了?如果伯父還問他,他就還有給自己辯解的機會。

如果伯父徹底不搭理他了,他就沒有執掌楊家的可能了,他在大塚宰那裏就沒有了價值,他的仕途也就走到頭了。

楊嵩真的一籌莫展!木門吱呀一聲,楊嵩一抬頭,是楊忠推門進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包袱。楊忠是:“我看到門沒有關,隻是輕輕掩著,就推門進來了。”

楊嵩趕緊起身行禮:“伯父,伯父萬安,您在牢裏受苦了。”楊忠放眼往四周望去:“你這裏我不常來,我記得六年前來過一次,沒有變樣!”

楊忠坐到楊嵩書案前的椅子上:“你記得我六年前來的時候,和你說過什麼嗎?”楊嵩忐忑地抬起頭,見楊忠神色平和。

楊嵩低下頭:“回伯父,侄子記得。當時侄子在長安官學的中期測試中得了頭名,伯父來我這裏給了我一樣東西,還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楊忠望了望桌上,將手裏的包袱放在桌上。楊忠說:“今天我來也是為了給你講一個故事,再送你一樣東西。”

楊忠將包袱打開,一摞賬冊文書房契等東西露出來。楊忠說:“你上前來!”楊嵩上前,拿起一張地契。

楊嵩很驚訝:“這是老宅?”楊忠說:“不錯,當年你爹和你爺爺對抗,甘願淨身出戶,自己借貸買了這宅子。”

楊嵩有些感激:“我還以為被賣了呢!沒想到居然還留著。”楊嵩又翻到了一本賬冊“文天閣典當行”。

楊嵩打開扉頁,上麵寫著“楊爽 保定元年”。楊嵩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一直以為文天閣自始至終都是伯父在打理。”

楊忠說:“你爺爺一直都更偏愛你爹,你爹他,是個難得的人才,他會作詩作賦,會畫畫,算術,作圖,棋藝精湛。才思敏捷,容貌俊美,性格聰慧。”

楊嵩看著他爹留下的這些遺物,眼眶都濕潤了。楊忠說:“你爹才十八歲,你爺爺就把文天閣典當行給他打理。”

楊忠話鋒一轉:“可是天下哪裏有完人!一個人太聰明就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啊!你知道楊修的故事吧!你爹的心思就是太活絡了,沒有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