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的頭發又密又黑。木梳溫柔的從他發間移動,鬂著他的發角,來回的按摩著。楊堅舒適的吟哼一聲,摟住她的纖腰翻進她懷裏。夕陽的光線移到了廳堂,黃昏的溫暖曬在伽羅的身上。“畫扇走了?”“嗯。”伽羅按摩他的太陽穴。
楊堅慵懶的抬頭,按在她的小腹上:“這裏何時有我楊堅的太子?”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身上。伽羅按住他的手,看著他:“會的。隻要找到孫思邈就好了。”“嗯。”楊堅悶哼一聲,昂頭在她懷裏,大張開雙臂望著屋頂,獨自喃喃:“再過幾日就要啟程了,屆時朕派高熲去菏澤單縣去抓孫思邈。”
“還有芸蟬。”伽羅補充。楊堅聞言,眉頭微不可查的一蹙。“陛下想起了什麼?”楊堅眸光一閃,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狠狠的允出一顆紅點。“陛下不會怪罪芸蟬吧?芸蟬隻是太實心了,一心為著我。”
楊堅淡淡笑了笑:“怎麼會。”伸了一個懶腰:“今晚吃什麼?”“嗯?”他話題換的很快,伽羅一時沒接上,笑道:“今天有很好的魚。”楊堅愛吃魚。特別是到晚年,魚肉鬆軟質鮮美營養。
府中的禦廚總是變著花樣的給他做,一天禦廚要耗費上百條胡青山上上等的魚。“嗯,朕餓了。”楊堅摸摸肚子,率先站起,又來拉她。二人攜手進入花廳。晚膳早就擺放好,打開還冒著熱氣,香味撲鼻。
伽羅隻盛了半碗飯,被楊堅看見,硬是又添了半碗。“你太瘦了。”她笑著,夾了魚肉在碟子中,動作熟練的剔了魚骨,夾給他。鯽魚煎的外酥裏嫩,撒了酥鹽,入口即化,香脆可口。
楊堅連吃了一整條,才開始扒飯。伽羅看他吃的高興,猶豫了下,還是道:“畫扇今天走的時候極不願意。”“陛下,這魚好吃嗎?”“嗯。”楊堅挑眉問:“你煎的?”“是。”伽羅笑了笑:“陛下隻讚魚肉鮮美,怎麼不讚妾身廚藝?”
“你做的自然是和我胃口的。”“是啊。”伽羅放下碗筷,感慨道:“人道吃魚要記捕魚人。”楊堅沒接茬。“嗯……吃筍要記栽筍人。”伽羅繼續道。楊堅低咳了幾聲,笑著看她,回道:“若捕魚人與栽筍人有夫人貌美,我自然記得。”伽羅一怔,被噎了半響才知自己是被調笑了,再回頭楊堅已笑眯眯的自己挑魚翅吃。
“陛,陛下安插在蘇威身邊的人可是畫扇?”楊堅沒有接口,隻是瞪了她一眼,把魚肉夾進她碗裏:“吃飯!”小年後軍隊開拔。
在得知消息後,伽羅微微興奮了一把。這是她和楊堅重逢後的第一個節日,回憶起往昔,宮中也是過小年的,也隻有那個幾天楊堅才在她宮中待上一晚。老夫老妻,也沒什麼好說的。今年的小年應該會不同把。伽羅想。
一早送楊堅去軍營後,伽羅就跟著管家和廚房的師傅外出采買。弘農最繁華的一條街就在府邸往外走去三條街。他們的馬車在一個牌坊下停靠,今日正好碰上趕集。伽羅撩開簾去,眼光照在她明媚的臉龐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龐大的門樓,門樓下人潮湧動,牛羊馬屁駱駝穿梭其中,有挑茶賣菜,有綾羅綢緞珍珠商人,有歌女倚於門樓上對鏡梳妝,梧桐樹影婆娑巍峨,有風吹動,曉風嫋嫋。“夫人。”婢女上前扶她下車。
伽羅穿著單粉色裙裾,腳下是同色布鞋,頭上隻綁著一個發髻,用素色碎布包紮住,簪了一枚玉色發簪。周身簡單卻透露著一種低調的奢貴。伽羅站立住,抬眼兒望去。
管家指著左右兩牌介紹道:“兩排雜貨鋪子裏頭東西應有盡有,百米就有小巷子,巷子內又有店鋪,門店。咱們等下便是去西農坊買雞鴨魚肉,瓜果蔬菜。”順著他的介紹望去,這真的是並肩接踵,車馬如龍。
有的從雜貨鋪裏吆喝著小商拖了幹貨出來,有的抱著小孩在蜜餞店停下,有的在貼布告的地方停看,指指點點討論著什麼,遠遠看去,楊堅又開始招兵了。來來往往,人聲鼎沸,猶如下鍋的餃子沸騰,翻滾著。
管家等人護著伽羅往裏擠去,逆流著人群,不一會兒就到了西農坊。這裏又是有禽類,有魚,弘農地處中陸,卻還看到了不少的鮮貨。袍子先帶著眾人去了鴨肉店,不用他說,店內的老板一見他人連忙低頭哈腰衝裏頭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