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一切準備妥當,馬隊緩緩出發。
離目的地近了,也就是離家近了,一群粗獷漢子,情緒高漲,坐在馬背上放聲唱起了草原歌謠。
千軍踏草原,烽火破牢關;
驍騎過家門,將軍下馬來。
阿爹投軍去,蠻兒放聲哭;
阿娘眼角淚,浸濕蠻兒衫。
臨行輕聲泣,拒敵必當歸;
良駒成悍馬,不見阿爹還。
……………
悠揚壯闊的歌聲,隨著馬隊的前行,傳得很遠很遠。
一些粗獷漢子,臉上有熱淚滾落,歌聲卻依舊高亢嘹亮。
這首歌謠講述的是南燎國戰時期的一個真實故事,當時南燎飽受戰火煎熬,這座草原王朝,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
一個名叫蠻兒的稚童,眼睜睜看著父親投軍而去,放聲大哭。
那個身為南燎草原第一高手的父親,答應他,等趕走了敵人就回家,可是眼看幼小的馬駒已經長成了雄健悍馬,蠻兒卻沒有等到父親的歸還。
這首歌謠在大草原上流傳廣泛,常常被用在遠行離家的男人身上。
這些在青蒼和南燎之間來回穿梭的趕馬漢子,每一次出行,都要擔負著極大的風險,所以當他們安全歸還,總會唱起這首歌謠。
宋歡騎在馬背上,聽著身邊這些趕馬漢子口中傳出的悲壯歌謠,心有戚戚。
可當他她轉頭看了旁邊的陳然一眼之後,卻是忍不住黛眉微蹙。
她留意到,從馬隊出發到現在,陳然始終悶聲不響地坐在馬背上,神情極其凝重,對於回蕩在耳邊的悲壯歌謠,始終無動於衷。
並且她還發現,陳然的臉色,隱隱的泛著一絲蒼白,所以她的眼神更加疑惑,這可不像是一個刻苦修煉了一夜的人該有的臉色,反倒像是真元大量消耗的表現。
她哪裏會知道,昨天晚上陳然不但沒有修煉,為了將氣漩之上那道大蟒烙印從體內驅逐出去,反倒是消耗了大量的真元,這才導致他的臉色有些蒼白。
這一路上,宋歡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年紀比自己小,但實力卻是相當強橫的少年,表現出此刻這種神情凝重,如臨大敵的樣子。
不管是之前遭遇狼群,還是昨天麵對那夥泥鬼悍匪,這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少年,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沉重。
她牽引著手裏的韁繩,向陳然靠了過去,輕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這幅表情可怪嚇人的……”
陳然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突然聽到宋歡的聲音,抬起頭,臉上硬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語氣有些頹然的答道:“沒事,修煉出了一些狀況,不打緊的。”
宋歡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抬頭在四周環視了一圈,突然嗓音,語氣凝重的說道:“我們到了這裏,已經開始慢慢在接近南燎王朝的核心區域了,接下來的路程,應該就會碰見那些草原部族。你在那個家夥身上獲得的東西,我勸你最好不要輕易示人,免得給自己招來麻煩。”
她所說的東西,自然就是指那枚白骨戒指。
陳然在灰衣青年身上得到了白骨戒指,而她解決了那名邋遢男子之後,也不是沒有收獲,同樣也是收獲了一枚須彌戒。
拿走那兩名泥鬼悍匪的須彌戒,兩人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修行界所崇尚的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很多時候,即便你不喜歡,但也不得去不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