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蒙蒙,空氣陰冷,在烏幹河以南五十裏之外的大道上,有一騎奔馳而過。
馬背上的黑袍少年,正是剛剛才從那條“賊船”之上逃離的陳然。
騎著馬從船頭一躍三丈,上岸以後,他沒有絲毫停留,迅速消失在那個渡口,向著南方疾馳而去。
根據他從灰袍老人宋南天那裏得來的那張地圖的指示,順著這條路,往南再走三四百裏,就能離開南燎的轄境,進入那個頗為神秘的南召國了。
疾馳之中,陳然回頭向後麵看了一眼,看到劉繡春他們並沒有追上來之後,回過頭來,暗自鬆了一口氣。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劉繡春他們暫時還追不上來,暫時可以鬆口氣了。
直到此刻,他才有時間去回想剛才那場驚險的戰鬥。
回想到剛才的情景,他心裏不由得閃過一絲後怕之意。
剛才的情況著實凶險,著應該是他到目前為止,直接遭遇的最危險的一次生死危機。剛才在他醞釀巨靈拳的時候,但凡劉繡春有所察覺,那麼他就很難抓住機會將其重創。
如果不能將劉繡春重創,那麼自己現在很可能已經陷入他們的圍殺當中了,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要知道,他剛才麵對的可是三十名修士,他自己也不敢保證,若是被那些人群起攻之,自己還能否順利逃脫。
“呼——”
陳然深呼一口氣,臉色又變得凝重了起來。
想不到林家竟然真的敢不顧青蒼王朝皇室的威嚴,情願冒著巨大的風險,也要對自己出手。
陳然攥緊了手裏的韁繩,聲音低沉,咬牙道:“林家,這筆賬,我陳然遲早要向你們討回來!”
林家為了對付自己,不惜花費十萬重金,出動三十名身懷修為的修士,搞出這麼大的陣仗,擺明了是不想讓自己活著離開南燎草原。
陳然骨子裏並不喜歡殺戮,有的時候,心裏甚至會覺得有些厭惡,但是對於敵人,他可沒有什麼菩薩心腸,既然林家想要將他置於死地,那麼他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陳然抬頭看著前方,輕夾馬腹,口中輕喝一聲,加快速度向前趕去。
雖然暫時甩掉了那些家夥,但他心裏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危機還沒有完全解除。
劉繡春雖然正麵承受了地階下品的巨靈拳,現在肯定不會好受,不過陳然還不指望僅憑巨靈拳就能將那個生玄境強者徹底殺死。
地階武技的威力雖然強大,但是對於一個比他高出了一個大境界的生玄境修士來說,最多也就隻能讓他受到重創,想要取走他的性命,陳然自己也不抱多大的希望。
而隻要劉繡春還活著,就肯定不會放棄追殺自己,所以他現在還不能鬆懈,當劉繡春他們下一次再找上門來,想要再次逃脫,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這一路上,他將船上發生的一切從頭捋了一遍。
按照他的估計,劉繡春那幫手下,現在還能有戰力的人,頂多還能剩下一半,實力最強的劉繡春絕對還沒死,李鬆和鄭前那兩個合真境後期,幾乎都成了廢人,威脅已經不大了。
甚至他覺得,李鬆被他蠻橫捶了一拳之後,估計是性命堪憂,能不能活下來都還是兩說。
除了這幾個威脅最大的人以外,還有一個合真境初期,以及一個合真境中期,這兩人也是頗為棘手。
陳然沒有深思過,自己今天創造的戰績,究竟是有多麼恐怖。
生玄境的劉繡春,正麵承受了一道地階下品武技的攻擊,雖然憑借深厚的修為抵擋了下來,卻也難逃重傷的下場;鄭前被陳然徹底廢掉一臂,此刻還能剩下開元境後期的戰鬥力,就已經不錯了;而與他同為合真境後期的李鬆,則比他倒黴多了,被陳然全力一拳砸在胸口,五髒盡碎,此刻已經魂歸西天了。
至於那些被巨靈拳的餘威掃中的人,傷的傷,殘的殘,恐怕連站立都夠嗆,更別提繼續戰鬥了。
這些戰績,竟然是出自一個合真境後期之手,這場戰鬥幾乎可以用奇跡來形容,若是傳出去,恐怕沒有多少人會信,因為這聽起來,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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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幹河不僅是養育草原民族的一條“母河”,事實上,它還是分割草原南北地理的一條重要的分界線。
烏幹河以北的區域,屬於平原地帶,遼闊的草原一馬平川,一眼看不到盡頭,偶爾有山丘異軍突起,卻也不會太過高大。
而在烏幹河的南麵,隨著不斷南下深入,平坦的草原就逐漸變成了山峰林立,峰巒疊嶂的十萬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