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蒼王朝,遙安城。
自從前段時間陳然在這裏引發那場風波之後,遙安城的年輕一輩中愈發熱鬧了起來。喻伯明和陳然一戰後,一鳴驚人,名聲大噪,如今他在遙安城的聲望,隱隱已經超過了原來的年輕一輩第一人林覺。
因為喻伯明的崛起,喻家也接著他這股東風,在青蒼王朝中的地位扶搖直上,可以說是如日中天。
反觀林家,因為林天罡的隱退,在王朝中的地位出現了下滑的跡象,林覺因為陳然的原因,在年輕一輩中的聲望,也不如從前。
遙安城風起雲湧,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對於這種局麵,天柱峰上那頭匍匐的雄獅,始終不發一言,擺出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架勢。
遙安城東城區,將軍巷。
在這條屬於林家私產的五裏長街上,東北角有一座幽靜庭院,平常時候,林家那些仆從雜役,都是被禁止靠近那座庭院。
因為那座庭院,乃是林家的小主人林覺的修煉之所,林家一脈單傳,林覺在修煉上的天賦,比他那位洞虛境的爺爺還要強。林家的未來,全在林覺身上。
所以在這條五裏長街上,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情,那些管事和仆從,也不敢驚擾了他的修煉。
而此時在這座庭院內,一名身穿黑袍,麵容粗獷的壯碩男子,正單膝跪在一名豐神俊朗的少年身前,沉聲說著什麼。
俊逸少年正是林家未來的掌舵人,曾經的青蒼王朝年輕一輩第一人,林覺。
林覺身穿一襲華貴長袍,一隻手把玩著一塊渾圓的石頭,石頭顏色鮮紅如血,一看就是價值不凡的奇石。
林覺安靜聽著麵前那個屬下的稟報,臉上原本輕鬆閑適的神情,逐漸變得陰沉起來,而隨著心境的波動,一股淩厲的元氣波動,從他身上悄然散出。
庭院中心的池子內,平靜的水麵突然變得漣漪滾滾。
單膝跪在他麵前那個壯碩漢子,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真元波動,不由得麵色一僵,急忙低頭地請罪道:“屬下該死,壞了將軍的大事,請將軍責罰!”
林覺低頭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漠,然後又抬頭看向北方,麵露譏笑,“嗬嗬,三十名修士前去圍殺一個合真境後期,卻是被人屠戮殆盡。趙統領,你找的人還真是靠譜啊……”
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
被他喊作趙統領的那個壯碩男子,臉上閃過一抹惶恐之色,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表情,把頭垂得更低,沉聲說道:“南燎草原不比遙安城,我們身為青蒼軍卒,是萬不能進入草原的,所以我們隻能在南燎草原找人來做那件事,隻是沒有想到,劉繡春身為生玄境修士,竟然那麼不堪……”
他的話還沒說完,林覺突然開口將他打斷,厲聲喝罵道:“青蒼軍卒不能進入南燎,這用得著你來教我嗎?!”
壯碩男子不敢辯駁,隻能把頭垂得更低。
“至於那個什麼劉繡春,既然你說他的實力是生玄境,那麼也就算不上不堪,他們之所以全軍覆沒,是因為那個家夥變強了,你懂嗎?!”
“可是,根據那邊傳過來的消息,陳然的實力應該還沒有達到生玄境,他這次能夠逃脫,難道是暗中有人在幫他?”
林覺低頭冷笑道:“趙典啊趙典,虧你還是蒼龍部的大統領,你幹脆改名叫趙蠢豬好了,要是有人在幫他,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察覺嗎?而且那個家夥在遙安城挑起的風波,哪一次不是在越級戰鬥?”
林覺淡淡瞥了一眼趙典,“行了,站起來說話吧。”
可這位趙統領卻是個一根筋的軸貨,沒有依言站起來,反而是一個勁地在那請罪。
“屬下無能,沒有完成將軍交代的事,請求將軍責罰!”
林覺看低頭看著趙典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頭蠢豬,聲音冷了下來,道:“那你說說看,我用什麼理由責罰你比較合適?難道你想說,是因為我讓你找人去刺殺皇帝陛下選定的女婿,而你卻沒能將它辦成?”
趙典能夠成為三千蒼龍部的一名統領,可不是真的愚蠢,聽完他的話,頓時明白了林覺的意思,急忙站了起來。
林覺看了他一眼,撇著嘴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明天該幹什麼還去幹什麼,如果我爺爺要是跟你問起來,具體該怎麼回答,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趙典神色凝重的點頭道:“將軍放心,牽扯到這件事情的一切痕跡,屬下都已經擦幹淨了,大將軍那邊,屬下絕對不會多說半個字!”
林覺盯著他的眼睛凝視了一會兒,然後收回視線,揮手說道:“好了,你可以離開了。”
說罷,他拍了拍手,自己率先轉身向後院走去。
趙典急忙抱拳行禮,恭敬立在原地,直到林覺走入後院,他才直起身體。
看著地上那一小堆鮮紅如血的石屑粉末,趙典伸手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暗自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