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陳然站起身,打算繼續在這片林子裏麵悶頭亂走,陳芳華無奈搖頭,說道:“你要想去勾陳州,勢必就要經過南召國,但是照你這麼亂竄下去,就算在走一個月,也到不了南召國。”
陳然心情煩躁,頓時轉頭沒好氣的道:“你有能耐幹嘛還要跟著我亂竄?”
說完他自己小聲嘀咕道:“還不是跟我一樣迷路了……”
陳芳華搖了搖頭,麵帶微笑,“我幾時說過自己迷路了?”
陳然正色道:“那你不好好呆在四方樓當你的首席拍賣師,閑的沒事幹跑到這片深山老林裏來幹什麼,既然宋大師傅已經將我的事情告訴你了,那你就應該知道,我自己性命攸關,可沒那個閑功夫伺候你這位大小姐。”
“我又沒說要你伺候我,再者說了,我現在是你的貼身侍女,當然要跟著你了。”
說完,陳芳華沉默了一下,沒有正麵回答他剛才的問題,而是說道:“跟我走吧,我能帶你進入南召國。”
陳然不屑地梗著脖子,硬氣道:“我又幾時說過要去南召國?我可不想跟那些神秘的巫族人打交道。”
陳芳華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輕輕皺了一下眉頭。
名義上她雖然隻是四方樓的一位拍賣師,但是真實身份可不一般。這一點,從她在四方樓的樓主,那個名叫曹墨的儒雅先生麵前,依舊是敢擺出一副跋扈的態度,偏偏那位有著天人境實力的樓主還不會生氣,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在金鷲城那種魚龍混雜,強者出沒的地方,她可從來沒有受過別人的氣,就算是靈鷲宮的主人,禿鷲大部的族長見了她,也是侄女長侄女短的,完全是屬於那種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天之驕女,從小到大就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哪有人敢對她這樣說話。
但是陳芳華擰著眉頭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壓抑下了心中的慍怒,耐著性子解釋道:“想要前往勾陳州,如果不想經過南召國,難道你孤身一人橫穿這片十萬大山?”
陳然嘿嘿一笑,“正是如此。”
陳芳華看著他認真的表情,並不像是與自己置氣而說出的氣話,頓時嗤笑一聲,說道:“我以前怎麼就沒發覺,你原來這麼天真。”
看著她臉上的冷笑,陳然皺了皺眉,沒有作聲。
“一個合真境的小子,打算孤身一人橫穿十萬大山,這是我從小到大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你也是我見過最有勇氣的少年。”
她嘴上說是笑話,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笑容,反而是多了幾分凝重之色。
陳然不不耐道:“有什麼話能不能一口氣講完?”
“那好,我就免費給你講講這十萬大山,免得你一頭鑽進去,最後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陳然抱著手,依靠在旁邊的樹幹上,沉默不語。
陳芳華看了他一眼,臉色凝重起來,說道:“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隻是十萬大山北邊的最邊緣區域,距離南召國還有著很遠的距離,所以你自然感覺不到這片大山的危險。”
她沉吟了一下,說道:“古往今來,有許多勇氣可嘉的少年勇士,想要征服十萬大山,立誌要從其中橫穿而過,但是當他們進入了十萬大山以後,卻是杳無音信,徹底消失了,死玄境以下的人,還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到達另一邊。舉個簡單的例子,就算是死玄境強者,也有著高達七成的可能會隕落在十萬大山裏。有冒險精神固然可貴,但卻不是不帶腦子地往刀口上撞,這麼說你應該能理解吧?”
陳芳華一臉看智障的表情看著陳然,仿佛他就是她口中那個沒有腦子的傻貨,笑容諷刺玩味。
被明目張膽的鄙視了一番,陳然心中腹誹,說好的乖巧侍女呢?就這麼一會兒,她就敢這樣,那往後還不得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撒尿啊?
想到這裏,他愈發堅定了要將這個磨人的女妖精擺脫的想法。
陳然看著這個勾人魂魄的絕色尤物,頓時計上心頭,既然她對十萬大山畏如虎狼,打心眼裏忌憚敬畏,那麼如果自己執意要深入十萬大山,她應該就不會在跟著自己了吧?
陳然語氣平淡道:“你我誰也不欠誰的,我已經決定了,必須要深入十萬大山,磨練自己的膽魄和實力,你還是趕緊回你的四方樓去吧。”
如此拙劣的算計,以陳芳華的精明心性,怎麼可能會看不穿,陳然明擺著是想用這個借口來趕走自己,而她到底是要繼續跟著陳然,做他的暖床侍女,還是就此離開,遠離十萬大山。
陳然的小算盤雖然拙劣,但卻很有效果,是走是留,讓她感到相當為難。
陳芳華冷著個臉,神色不悅,輕咬銀牙,氣道:“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固執,以你現在的實力,進入了十萬大山深處,十成十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跟你怎麼就沒有道理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