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思雨的眼淚都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先生雖然性子冷,不愛搭理人,也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感覺,但卻從來沒有對她們這些下人發過火。
可是今天先生回來,真的好嚇人,就像要把整棟房子都拆了一般。
黎漾微微蹙眉,伸手給思雨擦眼淚,思雨沒想到黎漾會有這樣的動作,一下子呆住了,連眼淚都止住了。
黎漾抹掉了她眼角的淚水,“你先去休息吧”
思雨擔憂,“可是夫人,你”
黎漾輕聲哄道,“沒關係的我先上去了”
思雨還是很擔心,她看著黎漾一步一步上樓,步伐似乎有些沉重,心裏更是不安極了,可她又不敢上去,就在原地呆呆站著。
黎漾走到陸遲墨的房間外,想了半天,猶豫了半天,才終於伸手去敲門。
敲了幾下,裏麵的人既沒有開門,也沒有吭聲,完全沒有反應。
黎漾埋著頭,門縫裏透出了光,她知道,他就在裏麵。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擰開了門把,走進去。
室內繚繞著煙霧,陸遲墨正倚靠在沙發上抽煙,她一進門,他的視線就落在了她身上。
一雙漂亮的眸子冰冷到徹骨。
黎漾的雙手緊緊攥住衣角,手心沁出了汗珠,一片濕濡。
她在他目光的注視下,邁開腳步,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每抬一下,仿佛就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明明隻有十幾步的路程,她卻生生的走出了幾分鍾。
她的腳步停在了陸遲墨的跟前,他白皙俊美的臉上有一道細細長長的傷口,非但沒有影響他的半分容貌,然而染上了一絲邪肆的味道。
他的眼神始終沒有變過,和以往相比,真的是平靜得太多太多。
但黎漾卻愈發害怕,她心裏比誰都清楚,以他的性子,這絕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黎漾低下頭,不敢再去看他的頸部以上的位置,特別是他的那雙眼。
陸遲墨沒有換居家服,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衣,袖口的紐扣被解開,露出了他好看的手腕,他白皙修長的指間夾雜著香煙,淡淡白色的煙霧彌漫開來。
陸遲墨不說話,黎漾就更是不敢說話了,就那樣看著他把一支煙抽完,將煙蒂不急不緩的摁滅在了煙灰缸裏,而煙灰缸,已經滿了。
裏麵的煙頭,大約有二三十個。
陸遲墨打開煙盒,重新取上了一支煙來,隨手在桌上頓了頓,然後點上。
他依然什麼都不說,似乎,是在等她先開口
黎漾的一顆心緊張得要命,每一分,每一秒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一種煎熬
陸遲墨不知道又抽了幾支煙,煙霧從他的薄唇和鼻息間散開,他低沉陰冷的聲音染著夜色,“怎麼,不敢說話了?”
黎漾緊緊咬著下嘴唇,仍舊不敢去看他。
陸遲墨站起了身,黎漾眼前光亮就忽然被遮擋住,隻能看到他結實的胸膛。
可她卻連他的胸膛都不敢看,連忙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他靠得她很近,身子比她高上了一大截,她隻覺得被壓迫得好像連喘氣都難。
黎漾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嗬!”
陸遲墨笑了一聲,很短促,卻冰寒入骨,“今天晚上,去哪裏了?”
黎漾咬著下嘴唇的力道更緊了,微微沁出了點點血絲。
陸遲墨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濃密的長發,固執的將她低垂著腦袋扳向了自己,又冰又狠的砸下一個字,“說!”
黎漾吃痛的閉上了眼,本能的想回答寢室。
可是腦海裏突然冒出了柳柳的話,她想,她現在連撒謊的機會都沒有了。
陸遲墨,去過她們寢室,知道她沒有在寢室。
黎漾隻得老老實實的回答,“送一個朋友回家。”
陸遲墨手指一緊,她的頭發被扯得生疼,他仿佛要把她的整塊肉都扯下來,迫使她不得不睜開眼,觸碰到他惱怒的眼神,“男人?”
黎漾心驚,渾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陸遲墨冷笑,“被我說中了?”
黎漾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完全褪去,不敢再吭聲。
陸遲墨的聲音更加陰寒,“啞巴了?”
他的目光緊逼著她,完全不給她喘息的機會,“說話!”
說,還是不說。
她的整顆心,就像被人放在油鍋裏,翻了過來,又覆過去,一遍一遍,不停的煎熬著。
悶了半響,她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聲音低低啞啞,“對不起,陸先生,我以後不會了。”
他卻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將她的頭發用力往下一扯,臉上的神情,透著一股子狠厲,“他碰了你哪裏?”
見她又不吭聲,他的一隻手逐漸滑到了她的大腿內側,“這裏?”
她本能的開口,“沒有!”
他的手指撫上了她柔軟的嘴唇,眼神愈發幽冷,“那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