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柔已經接連著兩天徹夜失眠了,在床上整晚整晚的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覺。
自己的丈夫則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因為傅柔不比常人,她曾經患過抑鬱症,那時候她也是像現在這樣,一整晚一整晚的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有時候會突然發脾氣的砸東西,最嚴重時,則是每時每刻都想著自殺,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當年他們的大女兒不小心被弄丟了,怎麼找,都找不回來。
別說是傅柔,就連他自己都心痛的要死,那可是他的女兒,親女兒,他怎麼可能不心痛?
可是自己的妻子已經崩潰了,他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所有的痛苦都隻能打掉牙齒和血吞,隻能堅強的撐著,不能再讓妻子看到他脆弱的一麵。
當時,他不知道找了多少心理醫生,陪伴在妻子的麵前治療了多少年,才漸漸有了好轉,後來,他們之間再次有了孩子,妻子才真正走出了陰霾,正常起來。
再後來的好多年裏,都安然無事,但就在這兩天,她明顯不正常,頗有抑鬱症要複發的趨勢,他怎麼能不擔心呢?
“阿柔,你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嗎?
傅柔也想問自己是怎麼了。
自從前天中午在楚家老宅見過那個女孩兒的眼睛後,她就仿佛魔障了,連續兩天,腦海裏全是那雙眼睛,揮之不去,揮之不去。
她總覺得,那雙眼睛好熟悉,像極了她的團團。
“遲彬。”傅柔難得連名帶姓的喊丈夫的名字,“我覺得,我好像看到團團了”
團、團團?
遲彬臉色突變,當年傅柔的抑鬱症被治好後,團團和遲筱這兩個稱呼,就成了遲家的禁忌,生怕傅柔會犯病,所有遲家沒人敢再提起
可是現在,傅柔竟然主動說出了這兩個字。
難怪傅柔連續兩天失眠,果然和當年一樣,都是因為他們丟掉的大女兒,遲筱。
遲筱的丟失,不止是傅柔一個人的痛,也是遲家所有人的痛,他比誰都想要聽到團團的消息,比誰都想要找回團團,但,二十多年了,一直杳無音信。
傅柔突然提及看到團團,遲彬先是驚訝,然後驚喜,最後又變成一臉無奈。
團團丟失了二十多年,早不知道長什麼樣子了,可能就算現在站在他麵前,他這個當親爹的,都認不出來,“阿柔,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不知道”
傅柔搖了搖頭,眼裏全是感傷,“我就是看到了那雙眼睛,覺得很像很像,我心裏就一下子冒出了一個想法,她是不是就是我的團團?”
僅憑著一雙眼睛嗎?
遲彬隱隱有些失望,怕是傅柔太想團團了吧。
“阿彬,你都不知道,我這兩天根本睡不著覺,因為我的腦海裏,心裏,都全是那雙眼睛,淺棕色的瞳孔,跟我還有笙兒的,都一模一樣。”
說到這裏,她像是意識到什麼,突然從床上起身,“不行,我忍不了了,我得去看看,我必須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