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期望什麼呢?
這件事其實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卻偏偏還是問出了口。
他期望這件事不是盛樊做的,卻差點忘了,盛樊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啊。
他什麼時候變過了?
“又霆,我當初”
“當初,當初什麼呢?”盛又霆笑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當初也是為了我好?”
“因為我在找她,我想把她放在身邊養著,想等她長大後,娶她做我的妻子。”
“可是在首長您的眼裏,一個貧民窟的長大的孩子,怎麼配得上我呢,是不是?”
他在笑,眼裏卻仿佛有淚,“您拿掉了她的記憶,把他們一家人送離了這座城市,讓我再也找不著她了。”
“你以為,小孩子的承諾算不著什麼,隻要時間一長,我肯定就能忘記,忘個一幹二淨,可是您沒有想到,我至始至終都沒有忘過,一天都沒有忘記過。”
如果不是盛樊從中作梗,他根本不會認錯人,不會誤把盛小依當成柳柳。
即便後來的錯誤,都是他自己犯下的,他也沒有辦法不恨盛樊,就像他沒有辦法不恨自己一樣。
他恨盛樊,他恨他的自以為是,恨他的自作主張,他恨自己,恨她站在他麵前,他卻沒有把他認出來。
他沒有辦法原諒盛樊,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天色不早了,麻煩駱叔叔送首長回家。”
留下這句話,他沒有等盛樊再有開口的機會,更不願再多看他一眼,轉身徑直往樓上而去。
他聽到了薛清的聲音,“首長,請。”
一路回到主臥,打開房門,視線裏,女人抱著被子,睡得香甜。
他走過去,躺上了床,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她像是有所感應,在他懷裏蹭了蹭,他垂首,在他的額頭處落下了一個吻,“沒事的,都過去了”
他的聲音很低很啞,像是在對睡夢中的人說,卻更像是在對自己說。
盛園外,盛樊坐在車子的後座上,臉色暗沉,心情複雜久久不能平靜。
駕駛室的駱海略顯擔憂,“首長。”
盛樊長長歎了口氣,“我沒事。”
半晌過後,又自言自語的問了句,“事情怎麼就會成了這樣?”
是啊,事情怎麼就會成了這樣?駱海也想問,每次首長都是想平心靜氣的和少爺好好聊聊,可每一次,都鬧得不歡而散。
正想得出神之際,他聽到了盛樊的一聲苦笑,“他明天就要走了,離開這座城市,他告訴了遲家人,告訴了宋離一行人,甚至連楚南他都說了,卻沒有告訴我這個做父親的,好笑吧,他啊,這是拿我當敵人看待呢。”
駱海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凡事有因有果,他們就是太不相信因果輪回,總覺得人定勝天,結果才把少爺的感情生活搞得一團糟不說,還差點害少爺命喪黃泉。
“我連夜趕來,隻是怕明天送行的人太多,所以想提前送送他,囑咐幾句,讓他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柳柳,沒想到卻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趕了出來”
“罷了罷了,有些事,終究是我先錯了,以後他想幹什麼,就隨著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