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儀,你這些話說出來,能不能說服人,我相信你自己心裏有數。我就再問你一個問題。那天我告訴你阿丙死了,你和我說了一大堆,最後一句是,這幾天琪琪身體不好,我一直在家照顧她,也沒有時間看電視,不知道竟發生了這樣的慘劇。我說的沒錯吧?”
“你問的這麼詳細,又過去這麼多天了,我怎麼記得啊,我不知道。”林婉儀怕陸聿銘又給自己下了什麼套,不敢正麵回答,隻好又無賴了起來。
陸聿銘拿出手機,打開了語音備忘錄,播放了一段錄音:
那是他們兩人那天的對話。
……
“夫人,你知道阿丙死了嗎?”
“啊,怎麼會?那天看他還好好的呢。難道是因為傷心過度?他是小雨的什麼人嗎?但我記得小雨是沒有任何親人的啊。”
“哦,就是隨便問問的,這幾天新聞上鬧得沸沸騰騰的。”
“這幾天琪琪身體不好,我一直在家照顧她,也沒有時間看電視,不知道竟發生了這樣的慘劇。”
林婉儀瞪大眼睛,這奸詐狡猾的陸聿銘,竟然那時候就把著對話給錄了下來。
不僅是林婉儀,在場的其他所有人都不得不驚歎於陸聿銘的老謀深算,紛紛投來敬佩的目光。\t
這下,林婉儀便不好再否認,“對,是的,這是我說的,你把這放出來又想誣陷我什麼,簡直無中生有,不可理喻。”
“我隻想讓你回憶回憶你說的最後兩個字是什麼?”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忍不住回憶起剛剛聽到的那段錄音。
李仁燦一隻手托著腮,望著天花板,突然大聲說道:“是慘劇!”
“對,確實是。”另外一個警官應和道。
說完,他們全都看像陸聿銘,等待著他的高見。
陸聿銘沒說話,林婉儀反倒急不可耐地先開口了:“對啊,慘劇,死得那麼慘,麵目猙獰,當然是慘劇了啦,我說得沒錯啊。”
“死得慘,麵目猙獰,才叫慘劇吧?”陸聿銘追問。
“對啊,這當然!”林婉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覺得這種回答沒有問題,卻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掉入了陸聿銘的陷阱,而且是文字陷阱。
“但是剛剛錄音裏你也聽到了,我隻跟你說阿丙死了,你也說沒有看電視的,剛剛你也親口確認了死得慘才叫慘劇,那麼,請問你,我隻說他死了,你是怎麼知道他死得很慘的?”
陸聿銘的話剛說完,李仁燦竟然立馬鼓起了掌來,帶動著周圍的其他警官們,他們都覺得這是一場精彩的推理,不,準確的來說,這是一場從幾天前就開始精心策劃的,逼供陷阱。這一點,可是讓包括李仁燦在內的所有警官都學到了。
林婉儀依然被問的說不出話來,隻好繼續耍無賴,“我的意思是,他死於傷心過度,也是死得很慘的。”
陸聿銘沒有說話,整理了整理桌上的案宗,假裝要離開的樣子。
李仁燦這是靈機一閃,愛表現地說:“你都不確信他是怎麼死的,怎麼可能就篤定地用慘劇這個詞!我看你還是快快招供吧。”
林婉儀自然是不會招供的,“你們別跟我玩文字遊戲。”
陸聿銘站起身,拿起卷宗,丟下一句:“林女士既然都這麼說了,恕我就不奉陪了,那我們法庭上見吧。”
其實,就憑現在的這些證據和推斷,根本不能定林婉儀甚至是田亮的罪,這陸聿銘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他之所以要這麼說,還站起來就要走,是在等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