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人影和記憶碎片在陸聿銘的腦海中閃過,那些回憶大多是陰森恐怖,爾虞我詐的。
他夢見了自己的母親,她是那麼的純潔無邪,那麼的溫暖幹淨,卻也是那麼地冷漠無情,陸聿銘對她的印象停留在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甚至記不清她的臉龐,隻記得她一身白衣,臉色也是蒼白,眼神空洞,一如她唯一留下的那張自畫像上的樣子。
她嘴裏似乎在說著些什麼,可是陸聿銘無論怎樣去回想,都無法聽清她嘴裏說的話。
哪怕是其他的事情,他已經開始慢慢有些模糊的記憶,但關於母親的,始終都是那麼的飄渺。\t
夢裏,陸聿銘約莫五六歲的樣子,白露牽著他稚嫩的雙手,走在一片一望無垠的草原上,她背對著他,天色慢慢黑了下來。突然,白露放開了他的手,小小的陸聿銘摔了一跤,他趴在地上滿臉是泥。等他抬起頭的時候,白露已經頭也不回地決絕離去。
“媽媽!”他喊得撕心裂肺。
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卻再也沒有回過頭來。
……
陸聿銘雙目緊閉著躺在關呦呦的床上,他的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水,雙眉緊蹙,嘴裏時不時大叫著。
關呦呦把他搖醒,關切地問他:“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陸聿銘睜著迷蒙的睡眼,從回憶中驚醒,他分不清那是夢還是自己的回憶,摸了摸關呦呦擔憂的小臉,道:“我沒事,我隻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記憶恢複了一部分。”
“想到你媽媽了?”呦呦問他。
陸聿銘有些驚訝,他難道在夢中喊了出來嗎?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關呦呦本想逗逗他的,但是看到他如此落寞的表情,便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聿銘……你媽媽她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才離開你的……”
關呦呦腦海中浮現出那次在陸家看到的畫,畫上的女子一襲白衣,清新脫俗,但是麵容卻是十分憂傷。關呦呦猜不到她經曆過什麼,但是出於她自己的第六感,她知道,陸聿銘一定不是被有意拋棄的。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
但是陸聿銘卻不這麼認為,他的表情顯得很憂傷,看上去還帶著些恨意,這恨意由來已久,耿耿於懷,難以消逝。
……
“呦呦,我出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陸聿銘打算跳過這個話題。
關呦呦也體諒地回他:“是簡大哥送我們回來的,他還幫你和爸爸叫了醫生過來,給爸爸處理了傷口,也給你開了點藥……”
關呦呦激動地說著,臉上滿是感激和欽佩的表情。
陸聿銘明顯不高興了,他黑著一張臉,話語裏滿是醋意:“他就那麼好?”
“啊?”關呦呦不明所以。
空氣凝固了幾秒鍾,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壞笑著靠近他,“陸大少,你這是吃醋啦?”
陸聿銘啞口無言,竟然有些局促,“說什麼呢,小東西,我看你是皮癢癢了。”
說罷,他翻身把關呦呦整個人壓在了身下。
天呐,這隻大灰狼手受傷了還沒好不說,還頭痛到暈倒,醒來後,竟然還這麼活力四射的,關呦呦覺得自己簡直招架不住了。
她可憐巴巴地嘟著小嘴看他:“陸少,醫生讓我你一醒就告訴他的,我現在……要去叫他。”
說完,她掙紮著就要下床。
但是,他哪裏會給她這個機會。他隻覺得她求饒的樣子更加讓他欲罷不能,特別是在他想起了一些過往的事情之後,他更加覺得自己時時刻刻都離不開麵前這個小東西了。
“叫我什麼?”
“……”關呦呦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們分開一個月有餘,她還沒有習慣叫回來……
她有些猶豫。
“叫我!”陸聿銘一聲低吼嚇得關呦呦一怔。
她乖乖地歪過臉,輕聲地喊:“老……公。”
“嗯,以後就這麼喊我,不喊的話我就當沒聽見。”陸聿銘說這話的時候,關呦呦隻覺得他十分傲嬌,這個屬性在他身上真是越發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