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愛民,更是恨得咬牙切實。
“你還有什麼好說!”皇帝說道。
秦大人本來是要求情的,可是眼下任何人都不該趟這渾水了,畢竟人證物證俱在,那屍體的身份明顯,成家就算是什麼都不知道,也是罪名成立的,更何況,連秦大人自己都不能相信成家什麼都沒做了。
“給朕拉出去,關進天牢,給朕好好審!”
張照已經死了,皇帝也沒追究他的家人,畢竟他生的是成家的氣,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這麼多年,成家收到皇家天恩,不思進取,不念報恩,不好好的戍邊練兵,一心隻想著保全家族榮耀,實在是可惡。
張照屍體被抬出去了,扔在亂葬崗,最終幾經轉手,悄無聲息的到了太子府。
歐陽辰逸早就等在太子府了。
歐陽辰逸要照料太子妃的身子,出入太子府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他喂了張照兩劑藥,藥物下去,屍斑漸漸的退了,身體的浮腫也消退了不少,一個“死人”,出了一身的汗。
歐陽辰逸說。這假死藥師他多年研究的成果,當時並沒有想過能派上這用場,隻是好奇而已,他歐陽辰逸也是個藥癡,他曾經在自家的狗身上實驗過,當時隻為好玩。
拿藥物是讓人龜息,再加上讓人水腫的藥,皮膚上的屍斑是一種特殊的風團,這樣三者結合一下,形象的很,幾乎和私人一模一樣了,而且他讓蘇逸軒在信裏囑咐過秦暘將軍,每日要給張照的“屍體”喂水,就是為了保持水腫的狀態。
到時候需要屍體醒來,隻需要喂下去解龜息的假死藥,身體自然運作以後,自然會運化水汽,消除水腫,然後等到號了,再用藥去掉風團即可。
隻是這頭幾天,因為之前的龜息狀態,好多天未曾進食,得從進食米湯開始,不能食用其他的東西,恐傷了腸胃。
可是張照不能再京中逗留,太子立刻派了人照顧他,一路帶他往南走了。
第二天張照才醒過來,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馬車上了,他隻覺得自己身體虛弱極了,蓋了三層被子,侍女拿了一碗米湯,“大人,我是太子的侍婢,送您回老家。您以後就不是張照大人了,您叫張琪。”
張照走了,太子鬆了一口氣,但是連環計還沒有結束,真正的裏通外國之人是李遙,李遙的屍體被秦暘藏起來了,而京城中有一個假李遙,是三王爺的部下老五,這人必須除掉。
三王爺李擎書自然知道了送進京城的屍體不是李遙的,“他們弄死了張照?”他在府中,哪裏都不去也能盡知天下事。“太子那個假好人,什麼時候有這等手段了?他不是號稱仁義嗎?為了一己私欲,仍然是能下的去狠手的。”
三王爺李擎書是個狠心的人,在他眼裏自然沒有真正的仁義之人了。
不過這次,他李擎書不是毫無準備,他已經想清楚了,柳溪瀾不會真的拿李遙的屍體和自己的假李遙對峙,而是會直指成家。
成家曾經顯赫一時,現在三王爺幫不了成家,但是成家可以自己幫自己。
成家的老家主,顯赫功高的定國公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三王爺李擎書不怕柳靖和太子合夥掀了成家。
隻要成鬆奎出馬,成家還有機會。
可是棋高一著是什麼意思?就是你想著要名士保帥,別人想著其實是殺個殘局慢慢來。
三王爺李擎書猜到了柳溪瀾的第一步,卻沒有猜到她的後手。
沒辦法,他李擎書沒有接受過毛爺爺的教導,不知道什麼叫作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盯著一個地方打多沒勁,要打的對方措手不及,可不一定是出招的時候出其不意。
還有你以為我要打你的左邊,我偏要打你的左邊,你以為你做好了防備,我偏偏就是要你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真正的危機和打擊來臨的時候,你根本不知道他要來,你還以為天下太平呢。
比如現在。
“柳小姐,你說什麼?放了狼王?你不是開玩笑吧?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太子沒有等柳溪瀾說完,就反駁了柳溪瀾的計劃,“本宮感謝柳小姐的謀劃,但是,柳小姐,你聽本宮一句勸,不要總是弄險,這可是殺頭的事情。”
“我知道,要是不放狼王也行,放了狼王他兒子。”柳溪瀾說。“太子權衡一下,放一個。”
“少狼主也不行!”確切的說,是少狼主更不行。那狼王的兒子少狼主不是孩子,他已經是個小夥子了,年紀輕輕,但是武藝高強,而且還有滅族複仇之心,這樣的人放出去,太危險了。如果一定要放,太子李瑾鋒寧願放狼王。
有仇恨之心的少年比滅了族的大叔更危險。
“太子殿下,”柳溪瀾說,“殿下不能手軟,這是斬去三王爺勢力的時候。”
柳溪瀾說,自己和蘇逸軒那日逛街,撞破了三王爺的計策,以三王爺的能力,恐怕不會等著成家坐以待斃,現在沒有動靜,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