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瀾失了心智一般的一味隻想往火場裏衝,蘇逸軒如果沒事,不可能不見人影,他是出去了嗎?這火勢這麼大,像是要把這小房子吞吃了一般的凶險,蘇逸軒要是在裏麵還能活著嗎?柳溪瀾想的崩潰。
多等一秒鍾都是煎熬。
所以火一滅,柳溪瀾也不顧那房子裏還有些濃煙,有些地方還著這暗火,碰到了便要燙傷的,就瘋狂的衝進去。“飛雪,看著你們家小姐點兒。”太子李瑾鋒是真的不放心,柳溪瀾的神情看著實幾乎要崩潰了。
情意深重,不難理解,太子李瑾鋒也有深愛的人,就是京城的妻子和一雙兒女,如果他們出了事,太子李瑾鋒自問,自己也會沒了原則神智,人間真情大抵是相同的。
柳溪瀾衝進還冒著煙,依然是十分危險的房子,蘇逸軒不在自己的房中,柳溪瀾似乎是鬆了口氣,他是不是追凶手去了?那歐陽呢?歐陽辰逸呢?還有思言公主?總不會都去了吧?
柳溪瀾心裏害怕,退開了思言公主的房門,那門被燒壞了,一碰就開,而門上的銅鎖卻掉在地上個,鐺的一聲。
思言公主之前在被太子關禁閉,所以鎖在屋子裏麵不許出去,這樣大的火,柳溪瀾不敢想。
更加讓她無法承受的是屋子裏的景象。整個屋子塌了一半,裏麵焦黑一片。
柳溪瀾尖叫一聲,她先是看見兩具燒得焦黑的屍體,看身形似乎是歐陽辰逸和思言公主。
兩個人還保持著歐陽辰逸在保護思言公主的樣子,看這樣子是火來的凶猛,被困在火場裏,歐陽辰逸想把思言公主救出去,可是門鎖了,兩個人卻雙雙被困在房間裏,看樣子歐陽辰逸是踹門,但是沒有踹開,他們身邊不遠的地方是一根橫梁,被火燒斷砸在地上。
燒落的橫梁下麵是另一具屍體。
柳溪瀾呆立當場,她甚至不敢走過去看。
“思言!思言!”太子李瑾鋒聽到了柳溪瀾的尖叫,他跑過來,這房子裏的景象讓太子瞬間失去了希望,“思言!”他叫著自己妹妹的名字,除了這個名字,他說不出任何別的話語。
太子李瑾鋒和柳溪瀾傷心欲絕,可是思言公主和歐陽辰逸再也不能說話了,太子堂堂七尺男兒,看到這景象,也不禁淚流滿麵,“思言,你死的太慘了。是兄長害了你,是我的錯啊!是我不應該關你的!是兄長的錯!”太子也不顧忌諱,保著思言公主的屍體泣不成聲。
這是他的小妹妹啊,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柳溪瀾更是難過,她不敢過去,她怕那是蘇逸軒,但是她不能不過去,燒斷的房梁下麵啞著的人已經燒的沒了人形,柳溪瀾忍者難過蹲下,看見他的手裏還拿著自己的一支發簪。那是自己最喜歡的一支,青玉做的,晶亮晶亮的。
玉石溫潤的光澤真是漂亮,在這灰黑的世界裏顯得尤其的突兀。
柳溪瀾雙手顫抖著拿過發簪,脫力一般坐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整個院子彌漫著悲痛欲絕的氛圍。
柳溪瀾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床上的,幹淨的床鋪,那些可怕的景象就像是一個夢一般,這是怎麼回事?真的是夢嗎?柳溪瀾動了動,想坐起來,手上卻傳來冰冷的質感,是那支簪子。
不是夢。
柳溪瀾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飛雪!飛雪!”柳溪瀾叫喊這,“怎麼回事!這支簪子怎麼在我手裏!”
玉簪被扔在地上,碎了。
“小姐,”飛雪拉住柳溪瀾的手,“小姐,這簪子是您從蘇公子手裏拿下來的,攥著任何人也拿不走,蘇公子已經不再了,歐陽公子和思言公主也已經裝殮了。”他們現在是住在劉太守的廂房裏。
當時柳溪瀾是哭暈了過去,被送到這裏來的。
房子都被燒了,太子李瑾鋒總不能就這樣住在這荒蕪的院子裏吧,這不合規矩,所以劉太守另辟了一處,現在是飛霜守著太子的安全。
太子李瑾鋒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思言的死讓他很不安。不管劉太守怎麼挽留都沒用,太子李瑾鋒堅持說自己明日便啟程回京去。
這事兒回到京城必然會得徹查,隻是天氣熱,等不得了。這是人之常情,太子李瑾鋒的要求並不過分。“還望劉大人將我妹妹,以及兩位兄弟的屍身裝殮一下,我好帶回去,以備後世之用。”當時太子李瑾鋒是這樣要求的。
柳溪瀾閉上了眼睛,原來不是夢。她也不想再見人,把飛雪也趕出去了,叫她幹脆去太子那裏保護太子安全就是了。
晚飯也沒用,侍女端來,放在門口,又原樣端走。
夜深人靜。
劉太守府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大家都知道太子殿下傷心,這一家子話都不敢說了,平時幾個小妾還鬥鬥嘴,今天晚上連個喘氣大點兒聲的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