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若是之前定國公成鬆奎不回來,以前成家不斷惹事,三王爺李擎書多少是都受到牽連的,那個時候如果李擎書敢跟成家劃清界限,倒是十分有眼光,可是現在成鬆奎回來了,這段時間也不短了,成家經過成鬆奎的調教,已經重新煥發出欣欣向榮的大家姿態,這時候將成家踢出自己的陣營,實在是不明智的。
這個三王爺,不斷的做出對自己沒有利益的判斷,說明他蠢。
看來之前是高估了他。
柳溪瀾嘴角含笑,大治之世,誰能看出誰蠢?隻有混亂之中才能看出誰是英雄。
“若說明智,他要是真的明智,就絕不會一意孤行,”柳溪瀾說,“若是我,我定然聽從成鬆奎的意見。”這成家與三王爺李擎書乃是血親之家,還有什麼比血親更加可靠的呢,難道現在三王爺李擎書是打算憑著一己之力,加上一個破敗的江湖組織登上大統寶座嗎?不,不可能,三王爺李擎書要的是一個聽話的成家。
簡單說來就是成貴妃為首的成家。
不能有人淩駕於三王爺李擎書之上。
“對,他可能留有後手,極有可能,到時候會有兵變逼宮。”蘇逸軒偷偷的說。這話要是被人聽見了,那是死罪,“千萬不可讓第三人聽到。”柳溪瀾小聲回答。
所以這就是陷害成鬆奎一個人的戲。
可是三王爺李擎書這是狗急跳牆,他難道沒有想過,沒有了成鬆奎,成家的功勳就去了一大半,那成家還是當年的成家嗎?單憑一個女人的恩寵,那還能有幾分盛勢?
天真。
這邊蘇逸軒和柳溪瀾關注這三王爺李擎書,可是三王爺李擎書並沒有發現蘇逸軒的存在,若是發現了,恐怕要氣死的。
氣死事小,耽誤了待會的事兒引起了警覺才比較麻煩。
皇帝都同意開棺驗屍了,太子李瑾鋒的棺木邊圍了一圈人,皇帝為首,太子妃劉榆瑾和身後的兩個奶娘懷裏抱著太子李瑾鋒的長子和長女。另一邊則是劉玉湖,由兩個小丫頭攙扶著。那做派比太子妃都驕矜。
“定國公,既然是你說太子未死,那麼這開棺驗查的事情便由你來做,你可不要推辭啊。”皇帝似笑非笑,語氣卻非常的冷。
什麼?國公爺說太子沒死?這要是真沒死,能在棺材裏躺這麼多天?要是沒死,柳丞相家的小姐帶回太子的屍身,不知道會不會受到牽連怪罪。這麼說這是具空棺材?
一時間議論紛紛。
來此的都是朝中有品級的官員,定國公成鬆奎根本沒有機會分辨,他黑著一張臉,走上前去。這都是三王爺李擎書設計好了的,這個李擎書怎麼算計起自家人來就這般的果斷,絲毫不手軟?
皇命不可為。
定國公成鬆奎上前開棺。因為並未出殯發喪,棺材並未定死,隻是釘了四個角。成鬆奎上前象征性的撬開了四個腳。與太子東宮的一個家丁模樣的人一前一後的抬下了太子的棺材蓋子。
這麼久了,太子躺在棺中,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的絲毫沒有腐壞的跡象。這不正常。陳鬆奎眯了眯眼睛,伸手去探太子的鼻息。
皇帝上前一看,確實如生前一般無二。他伸出手輕輕的撫過太子的皮膚,屍身都涼了。昨夜蘇逸軒前來,說今日要安排救活太子,皇帝本不相信的。
劉榆瑾也看了一眼,便別過頭哭,而劉玉湖卻是衝上前去撫摸著太子的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沒想到你我隻有一夜情緣竟然就已陰陽永隔。”
柳溪瀾還歎了口氣,不愧是鄉下來的,真是不上道。這樣的話,太子妃都沒有說,她一個沒有名分的小侍妾說什麼情緣?
這時候衝上來一個侍衛,人高馬大的,一把抓住劉玉湖,反剪了她的手摁在地上,“放肆!你們是什麼人!放開我,我是太子的人!”劉玉湖跪在地上大叫。
“他是我的人,你是個什麼東西。”一聲清亮的女聲響起,這不是思言公主的聲音嗎?
柳溪瀾笑了笑,好戲開場了。
眾人向外看去,正是思言公主。
思言公主在桃兒杏兒的陪伴下,盛裝走進來。她穿的是緋紅色的長裙,雖不是喜氣洋洋,也是日常豔麗,一點也沒有要出殯發喪的樣子。
這成何體統。
可是皇帝沒發話,自然沒人敢說皇帝最受寵的小公主的不是。
“父皇。”思言公主跪下,“女兒回來了。女兒沒有死,這光天化日的,女兒總不至於是還魂討債吧。”
思言公主也不怕忌諱,她口無遮攔慣了,“不過女兒雖不是還魂,卻是的的確確來討債的,劉玉湖,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落啊?”思言公主挑挑眉毛,她長得明豔,但到底是皇家的人,出身高貴自帶威儀。
這劉玉湖在太子東宮作威作福,東宮的人確實都不喜歡他,更何況她仗著有孕,對太子妃劉榆瑾不恭不敬。太子妃才是東宮的女主人,而且太子妃是大家出身,高貴和善,向來善待下人。將心比心,下人對太子妃也是很尊敬的,劉玉湖不尊敬太子妃,自然也就得不到下人們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