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到這裏,點一點頭,心裏稍有些放心。不知為何,今日他一見到蘇逸軒從大殿外走進來的時候,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有一絲不安心,有一絲隱隱的生氣還有不舒服。他對他的身份一清二楚,可是他看不透他的心,可是他們二人還是要保持一種若有若無的默契。不過看到他謙卑的樣子,目前形勢還是不錯的。
皇帝接著說:“可是目前朝中官員缺失,導致很多部門都人手不夠。現在招人勢在必行啊。”
他的表情露出了一種操心勞累的神情,顯得憂心忡忡,說道:“目前翰林院的新翰林還沒有完全準備好,而且哪怕是新翰林提前上任,那翰林院的缺額又怎麼辦呢?這是目前朕麵臨的當務之急啊。”
歐陽聽完,恭敬的說道:“那陛下意欲如何呢?”
“朕想提前科舉。”皇帝好像早有準備一般的說出這句話,但是此話一出,完全震驚了在座的四位仁兄。
“皇帝,萬萬不可啊!”柳溪瀾先站起來反對到。“還請您三思啊。”
“哦?”皇帝沒有想到他們三人會否決自己的提議,變得有些饒有興趣,也有些懷疑和不安:“你說這話是為何啊?不要有所隱瞞,如實說來就好。”
柳溪瀾站在大殿之上麵無懼色的說道:“如果立即舉行科舉,就會弄得人仰馬翻,而且過於匆忙也會導致錯誤頻出,影響朝廷選拔人才的最終目的啊。”
其實皇帝也知道,目前匆忙舉辦科舉,不是最佳方法。從命題組的組建,就是一個問題。那些名揚天下的飽學詩書的重臣老臣多數已經告老還鄉,或者隻是在朝堂之上擔當一些虛職。這樣繁重的任務交給他們,對他們的身體也是一項考驗。而且匆忙更改日期,那麼鄉試,貢試的考試時間是不是也要更改呢?這樣的巨大變動會不會引起人民群眾的強烈抗議呢?然而皇帝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看著目前空蕩蕩的朝堂,還有那些屹立在朝堂之上卻心懷鬼胎之人,他就有一種恐懼。
之前老聽父皇講別無二心,至真至純的純臣,他還不理解。等到自己在這個位置上坐的時候,他才知道純臣對於一位地王而言,意味著什麼。所以他將一種期望寄托在了新人身上。那些新人初設政壇,總會有一種不諳世事的幹淨與純潔,對待工作也是盡心為止,所以那種新人調教起來,會比像老油條一般的老臣使喚上麵方便很多。所以皇帝暗暗思考了好幾個晝夜,終於鋌而走險,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柳溪瀾看著皇帝沉默了,她知道這種樣子表明他正在猶豫。所以她索性跪在大殿中央,將提前進行科舉考試的弊處一條一條細細講給他聽,她的語言緩慢而又清晰,像是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之感。但是柳溪瀾隻顧得自己說的一時興起,卻忘了上麵做的人不是自己碩士畢業的輔導老師,也不是在聽取自己驗屍報告的公安局辦案人員,而是一個皇帝。如此富有壓迫性質的言語,高高在上的皇帝怎麼能聽得進去,而且還容易激發他的叛逆之感。
果不其然,皇帝的眼神逐漸變化了,那種原來溫和的目光變得有一絲距離感,還有一些略微透露出來的厭惡。在底下的蘇逸軒聽著柳溪瀾的話,已經稍微有一些不舒服了,但是他知道柳溪瀾說的還是實話,不好阻止她。可這種眼神裏不會騙人的微妙轉變,還是讓蘇逸軒嚇了一跳。他立馬起身,想要去阻止柳溪瀾越發危險的行動。
蘇逸軒等到柳溪瀾的話口,便見機插了一句說到:“此話差異。”然後他從容不迫的並肩跪在柳溪瀾的旁邊,向皇上請示到:“雖然陛下的決策的確如柳溪瀾所言,有一些瑕疵和緊迫之處,但是我覺得陛下的考慮也並無道理。所以臣讚成陛下的決定,但是臣建議陛下此事如何實施,如何進展還要慎重設計,以免弄出不必要的麻煩。”
等到蘇逸軒說完,愣住的卻是柳溪瀾。這是為何啊?當眾和自己唱反調,而且他這樣一來,自己該如何下台?同樣,反常的蘇逸軒也引起了旁邊思言和歐陽的驚訝。但是當著皇帝的麵子,大家都不好說什麼。
皇帝一看蘇逸軒這麼說道,也很吃驚,他睜大了眼睛,帶著完全沒有想到的神情問道:“那你覺得咱們應該怎麼著手去處理啊?”
柳溪瀾一聽,好家夥,剛才還在決定要不要實施,現在都在商量該怎麼實施了。她的神情裏露出了不悅的樣子,連忙張口,像是要說些什麼一般。
蘇逸軒知道柳溪瀾絕對有些不適應,所以他也會給她解釋的機會。目前他隻是想用自己的直覺來拯救一下已經在危險的邊緣遊走的柳溪瀾。他也立刻張口,搶在了柳溪瀾之前便開口回答到:“這件事情卑職知道的也是比較突然,還沒有細細想過。所以請陛下給我們幾天時間,可以讓我們仔細思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