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0拂曉一(1 / 2)

那日,在蘇莫拿出殺手鐧的時候,南玄瑾這才有所罷休,隻是臨走時告訴她不過幾日南玄允便會尋到她。

她雖不知是何意,但為著不耽擱兩個人的事情,唯有點頭答應。

也自那一日開始,她便再也沒有見到過魏茵茵。

第二日,天空便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雨水緩緩的衝擊著掛在牆簷上的冰淩,白色的積雪與雨水一起化成細細的溪流,朝著河海的方向彙聚而去。

這一下,便是半個月。

這半個月來,慕容千夜帶給她兩個消息。一個是在她發呆看雨的時候,她的公主身份不知為何已被南玄珒皓所承認,並且擇日便會隆重的將她請進宮中以表達怠慢之意;第二個,則是帶兵十萬外出抗敵的南玄瑾早在十日之前將敵軍擊退,卻在三大使臣來南夏的時候,並未回京。

一日不歸,人們無所察覺。二日不歸,人們喜笑言開。三日不歸,人們開始惶恐是否他們心目的戰神有了什麼意外?

四日五日,終於,在眾多擔憂的聲音中,出現了懷疑的的聲音。

自古擁私兵過三萬的便會被意為有謀反之意,帶兵抗敵過五萬的,戰事勝利之後必須在規定的日期裏回應,否則會被認為是準備起兵造反之意。

然而南玄瑾畢竟名聲早已在外,在四五日的時候,即使有那小小的疑惑之間,也迅速的被奔騰如怒江的哀怨聲給吞沒了下去。

然而這疑惑的種子一旦種下,人們的情緒便微微提了起來。終於到了七八日的時候,整個京城,已經處在了極度詭異的安靜之中。

每日裏或期待著或傳頌著南玄瑾事跡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雖然人們都閉上了自己的嘴,但任誰朝對方看一眼,都能看見對方眼底驚慌以及某種信念即將坍塌的情緒。

蘇莫搭在窗沿上的手微微的捏緊,眼睛透過淋淋瀝瀝的密雨望向遠空。這段日子以來,她都以極其隱蔽的方式向南玄瑾傳達著。然而她的信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始終沒有一絲的回應。

邊疆遭侵,南玄瑾領兵踏之,卻握兵不歸。

她不曾要求過南玄瑾將他的所有的事情對她全盤托出,恐怕不止她自己,連南玄瑾都覺得事情當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知道的越少,便不會再去冒險。

隻是,這心中的惆悵之感又是為何?

蘇莫輕輕的閉了閉眼,這個時候,慕容千夜踩著咯吱響的樓梯走了上來,恭敬的朝蘇莫行了個禮:“公主,淩公子來了。”

蘇莫轉過身來,眉頭微微的皺起。自從上一次她並未去見他那所謂的主子之後,淩白也有半月沒有來拜訪過她。她的表現已經很明確的表示她與他們的計劃沒有一丁點的興趣。所以她曾一度以為,淩白這個人大約是不會再來找她的了。

可是如今,在使人渾身都不舒服的綿綿陰雨中,他竟是尋來了麼?

思慮間,一抹銀白月袍的淩白跟著上了樓梯,眼角依舊是她不喜的彎彎模樣,像極了一條不懷好意的狐狸。淩白一抬頭,便見眼前的女子安靜的立在那裏,其身影與身後那串成珍珠一般的雨水相輔相成似是形成了一副極美的山水畫,深邃的黑寶石般的眸子似有令人靜下心來的魔力一般令人忍不住的心生疼愛之意。

不過半月之餘,蘇莫此刻竟然看起來更加的耀眼了。

淩白的眼中閃過一絲的亮色,嘴角的弧度彎的恰到好處,不會使人感覺到惺惺作態,也不會讓人覺得諂媚的過度,僅僅是一個輕輕的似是問候你可否安好的意味:“公主,多日不見,酒樓的下人可有怠慢之處?淩某近日繁務伴身,未曾來拜訪公主,還望公主恕罪。”

蘇莫輕笑一聲:“淩公子說的哪裏話?這些時日雖然未曾有公子的伴隨,但南夏的初春化雪的模樣卻是極為難得一見,多日來欣賞這等美景,本公主心情很是愉悅。所以本公主,未曾感受到有一絲的怠慢之意。淩公子就莫要再妄自菲薄了。”

淩白直起身子,側向一邊:“在下惶恐!公主,在下此番前來,實則有一事相報。”

“哦?”蘇莫微微挑眉:“淩公子請說。”

淩白抬眸望向蘇莫,視線與她直線,似乎有著叫她不可回避的意思:“主上聽聞瑾王爺帶兵擊敵至今未歸,特向陛下稟明之後,猜測是否因為臣等誠意不夠。所以主上說讓商夏使臣東離公主親自前往邊城門迎接瑾王爺回京。”

蘇莫心中微微一顫,努力控製著自己的眼睛不往其他方向遊離,盯著淩白突的就笑了一聲:“商夏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