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剛邁出一隻腳便停了下來,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去魏茵茵那裏。
袁菁見著魏晉突然停住,便立即明白自家老爺的意思,趕忙將手中的衣物將由一旁的下人手中,從丫頭手中將花紋鏤空照路燈提了過來:“老爺。”
魏晉點點頭,看向袁菁的目光含著一絲的讚賞。
他娶妾無數,也就屬眼前的這個袁菁最知他的心意,所以也是袁菁在自己的跟前伺候的多一些。
望著魏晉投過來的欣賞的目光,袁菁心中一喜,但隨後便又有些傷感起來。
她做的如此之多,卻還是不能做眼前的這個已經過了大半輩子的人的妻子。就算她現在再受寵愛又如何?死後也不能與他同穴!
瞧著袁菁眼中所折射出來的光芒,魏晉又豈能不明白?當即心下便一沉,冷著眼掃了一眼袁菁。引起後者身子微微的有些顫抖起來。
幾乎是聽不見聲音的冷哼一聲,魏晉便轉身朝著魏茵茵所住之地走去。
他的這個二女兒已經回來有些日子了,自從幾年前她從他身邊逃離到南玄瑾那兒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一麵,若非袁菁跟他說起初雪一事,莫說要見她一麵。就是將她接回府中,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老爺,”袁菁跟在魏晉的身後,朝魏茵茵的閨房遙遙的望了一眼,心中想著魏茵茵雖然是老爺的女兒,但畢竟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這天色已晚,這個時候去怕是有些不妥:“這麼晚了,茵茵怕是會睡了。若老爺不急,明日一早,賤妾便帶著茵茵來見您如何?”
魏晉冷哼一聲,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如若她真是我的好女兒,此刻就應該是在等她的父親大人才是。”
袁菁立即收了聲,一行人靜默的朝前走著。不過轉息的功夫便已經到了魏茵茵的閨房小道上。
提著鏤空照路燈的袁菁抬頭一看,果然見魏茵茵的屋中此刻正燈火通明宛若天明。並且不時的有琴聲從那緊閉的大門中飄散出來,音樂優美,音調老成。徐徐而來如一汪春水,令人止不住的心生讚賞之意。
袁菁忍不住在心中點了點頭,更加相信了魏初雪在魏茵茵身上重生的這件事情。在南夏,除了前四王妃蘇莫,便屬魏初雪的琴技為第一了。而她那二姑娘魏茵茵,除了平日裏不時的鬧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外,也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本事了。
抬首,見魏晉的臉上閃過一絲欣賞的亮光。袁菁心中隨即一喜,可又禁不住疑惑起來。
以前老爺在聽大小姐撫琴的時候是沒有露出過現在這般欣賞的表情的,難道是因為死去的女兒又重生所以才會這般沒有控製自己的情緒?
袁菁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當即回身朝身後跟著的一眾下人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自己則跟著魏晉一同前往。
打開屋門的一瞬,琴聲也停了下來。屋中,魏茵茵一身白衣坐於琴架之前,見著進來的是魏晉與袁菁,不慌不亂的站起身,得體的朝兩人行禮:“爹爹,姨娘。”
袁菁點點頭,有些尷尬的站在魏晉的身後。若是以前,她見著魏初雪的時候除了要受她一聲姨娘之外,她還要向魏初雪行禮請安。畢竟魏初雪是府中嫡女,身份高貴,頭銜自然是在她之上。
可如今雖然知道她裏子裏是魏初雪,但外表卻還是那個庶女魏茵茵,因此她此刻一時犯了難,不知該如何應對。於是就趁機躲到了魏晉的身後。尋思著自家老爺在的話,她所處的境地尷尬也會減少一些。
果然在場的人都沒有注意到袁菁的小小心思,甚至袁菁沒有對魏茵茵行禮魏晉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望著魏茵茵的眼神多了一絲的審視:“明日是刺繡的比賽,你可有準備?”
魏茵茵半蹲著的身子沒有動:“回爹爹,雪兒早已有所準備。”
袁菁及時的捂住了嘴巴,心中很是慶幸沒有一時間叫出聲來。同時眼神也有些驚恐的望著那一身白衣的女子。
她怎麼忘了,魏初雪以前叫老爺都是喊爹爹,而府中的其他兒女都隻夠格喊一聲父親。如今再加上她親自證實自己叫雪兒,如此的超越平常認知的事情怎能叫她不吃驚不驚懼?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對於眼前的白衣女子的稱呼,魏晉並沒有同意也沒有不同意。隻是淡淡的望著她:“明日的刺繡大賽,可莫要丟了魏府的臉。”
“爹爹放心,”魏初雪的身子一動未動,甚至連那垂著的眼瞼也沒有眨一下:“雪兒隻是在做曾經做的事情,造詣也隻會越來越高。不論是明日,還是明日的明日,雪兒必定不會丟了魏府的臉麵。”
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魏晉滿意的點點頭:“待你拿到刺繡第一的時候,為父就安排你進宮的日子。總是住在不同的地方,怕是很多人都不會知道你。隻有拿回了自己的東西,才能有資格與人辯上一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