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警察？小偷？
會友茶友貴賓包廂。
梁開一口飲盡杯中上好的鐵觀音，燒雞趕緊給他續上。梁開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皺眉，食指中指無名指漫不經心地輪番輕敲桌麵。
黑牛和燒雞帶來的消息基本上是形勢一片大好。東南西北四個片區的賊頭已經歸順並自成體係，城東有一個農貿市場和一個批發市場，城南有火車站和汽車站，城北集中了Y城幾所比較大的學校，包括Y城學院，這三個區油水比較足，好做活路，貨也多，城西是新開發區，人流量少，活路少一點。
原先霸著城東農貿市場和批發市場的賊頭阿農手下有不少人，開始不想鳥黑牛和燒雞，後來懾於野狼幫的名號，半推半就地入了夥。其他三個賊頭腦子也很尖，提出四個區輪流坐莊，一個星期一換的想法。在麻將桌上一抓閹，阿農抓到一顆西風，氣得鼻子冒煙。氣歸氣，倒也沒聽到他有什麼牢騷。
美中不足的是第一筆紅利比預料中的少得多。城東小摳三千，城南長腳兩千八，城北螞蚱一千，城西阿農七百。
“開哥，用屁股眼來想就知道，這幫野崽壓貨了。進冬後，農貿市場和批發市場那塊正是旺季，隨便下一單就是幾鉤水（幾百塊），我敢打賭——小摳一個禮拜沒進一方鬼（一萬塊）算我是狗吊出來的……”燒雞扳著手指算是唾沫橫飛。
“算了，我們剛剛開張，給他們一點適應的時間。”
“這樣哪樣得？這幫崽欺軟怕硬，你讓他們也要給他們懂得，要不然他們當你是傻逼……”
“行了。”梁開有點不耐煩。
燒雞和黑牛兩個莫名其妙望著梁開，又對望了一眼，摸不著頭腦，隻好呆呆地坐著。
“這樣吧，燒雞回頭在每個區裏安插一兩個眼線，摸清他們的進帳情況，注意收集證據，慢慢規範他們的動作。呃，還有，這七千五塊錢你們兩個分了吧。”
“這個……”燒雞摸不準梁開的心思。
“就這樣，拿去吧。”梁開把錢推了出去。
“開哥，阿農他們四個想請你吃個飯。”黑牛說。
“飯？不吃，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黑牛和燒雞兩個哪裏知道梁開在想什麼。
那天晚上跟李洪傑喝過一回茶，梁開就有點磨磨蹭蹭的了。他非常揪心的是李洪傑對柳淼淼的關注，這一直不能讓他釋懷。他異常動心的是黃永炮黃隊長說到現在公安的警力不足，要從應曆屆大中專畢業生中招考三十來號人。
梁開決定去報考。一旦中了，自己將是個光榮的人民警察，雖然不算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起碼也能端上一個安穩的飯碗，不必整天跟一幫垃圾混成一堆。至於先前的案底，他相信黃猛他們會幫他包起來的，抖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也沒跟張成商量，梁開悄悄去公安局政工科報了名。梁開在填表時還在想，張成算不算也是垃圾之一。
三十人中，中文專業隻招一人，另外二十九個指標是公安專業和體育專業。梁開很自信，他自以為自己是個考試能手，中考高考自不必說，就是在大學平時不怎麼學習臨考前猛背書本就能及格。梁開捧著《申論》、《行政能力傾向測試》、《法律基礎知識》三本書走在初冬的陽光裏，躊躇滿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