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肅穆的皇宮,終於因為薑海鷹的到來,而變得熱鬧起來。
二皇子薑海鷹回來的消息很快傳遍朝野,二十年前,率領叛軍,圍困天都城的叛王薑海鷹,再次光明正大的闖入皇宮,被大將軍呂先柯爪拿,交給了皇帝陛下。
天都城的人都在傳著各種薑海鷹回來的消息,各種傳聞滿天飛,有人說,叛王薑海鷹賊心不死,在二十年中勾結外族,組建大軍,準備進攻大楚,這次回到大楚,便是來下戰書雲雲。
更有甚者,傳聞叛王薑海鷹在外流浪二十年,欠下一屁股債,被仇家追殺,迫於生計,不得不再次闖入皇宮,尋求他的大哥原諒。
就在所有人在猜測聖上的態度和薑海鷹回歸的目的時,由劉毅假扮的薑海鷹已經同聖上祭拜了祖廟,禱告了天地。
一番折騰之下,天色已經發灰,很快就要入夜。
皇宮中已經開始掌燈,宮中侍衛宮女提著一隻一隻小巧的紙燈,在宮殿中穿梭。
今天聖上沒有去禦膳房用餐,而是選擇直接在聖上的寢宮中慶賀,這讓宮中的侍衛和宮女們非常的忙碌。
沒有過多久的時間,已經有禦廚將準備好的一疊一疊精美的菜肴端入聖上薑海瀾的寢宮,各式各樣菜肴擺滿一大桌。
菜肴上齊,寢宮中四角點滿蠟燭燈盞,一點點熏香不住縈繞在宮殿之中。
薑海瀾揮退所有的侍衛宮女,偌大的宮殿,唯有兩兄弟,相對而坐。
薑海瀾率先開口,麵色複雜,問道:“海鷹,這些年你過得怎樣?”
“還行!”劉毅自然沒有太多的體會去一一細說,言多必失,他心中清楚。
劉毅的隻言片語,讓薑海瀾感覺兩人感情越發生疏,不由自責,歎了口氣道:“哎,當初,你離開之後,母後日夜思念,沒有過去多久,便患上重疾,彌留之時,時時念叨你的名字,我差人到處去尋你,卻沒有找到,實在對不起母後。”
從薑海鷹的記憶中,有過一段被人尋找的記憶,不過薑海鷹隻是以為是薑海瀾變了心思,想要殺他,斬草除根,便聞風遠遠的躲避起來。
沒想到事情竟是薑母尋子心切,到薑海鷹死去也不知道。
“可憐天下父母心。”劉毅由衷道。
談及薑母死去,多少讓薑海瀾有些傷心,他舉起酒杯,道:“來,海鷹,我們一起敬父皇母後一杯,感謝他們在天之靈保佑我們兄弟團聚。”
劉毅用湯勺盛了一碗清湯,道:“可惜我早已經不再喝酒了?便以這清湯帶酒吧。”
“你不喝酒了嘛?”薑海瀾微微一怔,沒想到當年最愛飲酒的二弟今日居然不喝酒了,隨後他又點了點頭,道:“也好,這酒本就是消磨人心的,不喝也好。”
兩人閑聊一陣家常,忽然間一宮女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稟報皇後南宮語蝶求見。
薑海瀾偷眼瞧了瞧劉毅,旋即便道:“傳!”
劉毅似完全沒有在意,自顧喝著碗中清湯,隻是心中又浮現出薑海鷹關於南宮語蝶的記憶,從記憶深處,這個南宮語蝶便是薑海鷹最大的痛,此時也顯出一絲複雜。
薑海瀾道“海鷹,你也見見語蝶吧,你們也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劉毅沒有回答,這時殿中走入兩個美麗女子,前頭女子一席白色輕紗裙,頭發高高挽起,結成發鬢,一根紫金釵斜斜插在發間,她眉如翠柳,牟若秋水,膚如凝脂,神似玄女,神情美貌無一不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不可褻瀆之感。
就是這個女子,一直盤繞在薑海鷹的心頭,二十年也不曾有一絲淡忘。
她就是南宮語蝶,薑海鷹曾經的未婚妻。
在南宮語蝶的身後就是他們唯一的女兒薑淩秋,兩母女容顏有七八分的相似,隻是薑淩秋的神態更顯活潑,一雙靈動的眸子給人一種狡黠聰慧的感覺。
“父皇。”薑淩秋嬌呼一聲,便撲入薑海瀾的懷中。
薑海瀾眼中透著溺愛,一把抱住她,任她親昵的挽著自己的胳膊,旋即瞧向劉毅,對薑淩秋道:“還不快叫你二叔。”
薑淩秋向著劉毅,甜甜的叫道:“二叔。”
南宮語蝶麵向劉毅,微微一福輕聲道:“王叔。”她是皇後娘娘,身份崇高,此刻卻向劉毅施禮,便似普通的人家一般。
劉毅點了點頭,除了在心中驚歎南宮語蝶的美貌尤勝記憶中的形象外,劉毅倒也不敢放肆,收回了目光,還了一禮。
南宮語蝶一雙明眸直視劉毅,問道:“王叔為何突然間回宮?”
劉毅道:“想我母後和大哥了,所以就回來了,二十年過去,皇後娘娘依舊青春不變。”
南宮語蝶神色不見一絲波瀾,語氣平淡:“二十年了,歲月無情,語蝶也已經老了,隻盼二十年過去,該放下的都要放下罷?”她的話說的意味深長。
劉毅點頭:“是呀,二十年,又什麼不可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