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驟然降下的雪,使得整個皇宮變得冰冷。
薑海瀾抬起頭望著紛紛揚揚降下的鵝毛雪,還有那一直未曾消散,直插蒼穹的黑煙,皺起了眉頭,這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那麼的怪異,也讓他忽然感到一陣無力。
“禦林軍怎麼樣?他們還沒去阻攔嘛?”薑海瀾雖然怒極,此刻說的話卻又有氣無力,他的精神已經被消耗一空,隻這麼一片刻的功夫,他就像老了10歲,而且還是修為都阻止不了的老。
剛從宮外回來的侍從有些難以開口,隻是看著皇帝陛下那雙一直注視著他的眼睛,他又不得不開這個口。
他弓下腰低下頭,像一隻戰敗了的公雞:“稟陛下,禦林軍與諸位大人,被拿狂徒擊潰,如今傷亡慘重。”
台階下傳來眾位大臣紛紛雜雜的議論聲。
如今雖然震蕩已經停止,可聽到這些議論聲,還是讓薑海瀾感到天旋地轉。
他推開了那些替他阻擋雪花的蒲扇,任憑鵝毛大雪降在他的眉宇發際,他的心緒始終無法平靜。
“一群廢物,朕養他們又什麼用?”薑海瀾一聲喝叱,那議論的聲音方才停了下來,薑海瀾再望下看時,眾臣一個個卷縮著身軀,靜若寒蟬。
見此模樣,薑海瀾胸口似有怒火噴湧而出,他恨不得將這些人全部殺了泄憤,隻是想到如今正是危機關頭,便又強壓下怒氣。
“你們怎麼看?”他又望了眼前頭,原本應該站在最前頭的大將軍呂先柯不見蹤跡,不由問道:“呂先柯何在?”
眾臣麵麵相顧,不敢答話。
這時一個侍從急匆匆跑了過來,他跑的太急,以至一腳踏空跌倒在地,跌了個頭破血流,隻是他完全顧不上,驚慌跪在台階下。
“稟陛下,呂將軍調所屬兵眾,出了皇城,如今正圍堵在城外,不知是什麼意圖。”
“什麼?”薑海瀾從龍椅之上跳了起來,大怒道:“為何不早點來報?”
“稟陛下,城中驚亂,房屋街道崩塌毀壞,奴才也是冒著九死一生之險,全憑陛下聖德庇佑,方才逃得性命,入宮麵見陛下。”侍從抬起那血肉模糊的腦袋,模樣可怖而有可憐。
“陛下,呂先柯此舉,怕是要舉兵造反。”
“虧得陛下如此抬愛他,他竟做出如此行徑,實在有虧聖上隆恩。”
“微臣早看出呂先柯有謀反之心,此賊當誅。”一時間諸般討伐聲從眾臣口中響起,一個個義憤填膺,隻盼能與呂先柯撇清關係,不被牽連。
薑海瀾拳頭緊握,時至今日,他從未如此憤怒,即使是二十年前與薑海鷹爭奪皇位之時也不曾這樣。
“誰,給朕去誅殺逆賊,朕要誅他九族。”
台下再次恢複安靜,站在最前麵的臣子也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想要鑽入人群中,隻是聖上的目光時刻注意著,再退也不能退出這道視線。
“你們不是說此賊當誅嘛?你們倒是誅哇?”偌大的四方台中,也隻有薑海瀾的聲音在咆哮。
隻是這咆哮之聲響徹許久,也沒有人敢接話。
薑海瀾像是全身力氣被抽光了,頹然坐回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