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國尊皇子謝丞乾,驕縱無禮,傳行無道,濫殺無辜。至皇家天威於不顧,任意妄為。懲罰謝丞乾去鎮國尊皇子號,貶為雲逸侯駐守嶺南,即日起程,無招令不得入京望爾今後誠心悔過,欽此。”尖銳地聲音劃破天際。
李天惜心想:又是這個夢。她費力地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是那麼熟悉。一名身著月白色長袍的少年平靜地跪在地上,他身後的部下們有的幾乎已經壓抑不住怒火,想要衝起來殺了眼前這個耀武揚威的太監。天色陰沉的像是蓋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黑紗仿佛下一秒就能擠出水來。
還是這裏鎮國尊皇子府的大廳,李天惜看著那個隻有十六七歲光景的少年,他微低著頭鷹隼般的眼神被隱沒了。那雙曾為他皇兄打擊匈奴平定戰亂的手,緩緩的伸出高舉過頭頂。李天惜幾乎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口,良久幾乎同時李天惜伴著那少年的聲音:“臣,領旨,謝恩。”短短五個字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三殿下,哦不雲逸侯,陛下讓奴才轉告您,希望您在嶺南修養身心,減輕您屠戮的罪孽。”那個肥頭大耳的太監用一種奇怪的語調說。哪位白衣少年沒有說話,握住聖旨的手因為過於用力骨節泛白青筋直冒。他的臉色就像外麵的天色一般陰沉,可怕,醞釀著暴風雨。那太監也不是傻得知道差不多了便丟下一句:“老奴要去複命了。”帶著一群宮人施施然走了。
“屠戮,我們殺的都是搶了我們東西的匈奴人,現在倒好他們一說和親這狗皇帝就答應了,還這樣對您。”他身旁的一位彪形大漢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衝了起來嘴裏不斷咒罵著,隻見那少年慢慢地站起來,眼神中盡是失望俊秀的臉龐說不出的憔悴。
他看了眼正在咒罵的男人,對著他的屬下們輕聲說:“都下去吧。”咒罵聲忽的停了,如果說對於軍人是軍令如山,那麼對於他們三皇子的命令就是軍令,他們相互看了看對方默默地退了下去。他們知道皇子一走他們就隻能聽新任督軍指揮,每個人心中都憋著火。
當人群散去,少年獨自佇立在大廳中,上天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悲傷,雨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起初是星星點點繼而便成了瓢潑大雨,李天惜靜靜地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視線看著雨水沿著屋簷滑落形成一道水簾。
“你沒有做錯,真的。”李天惜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那個掌管李氏集團,受眾人排擠的自己。
一般這個時候她都該醒了,可這次她沒有。正當她有些疑惑時,隻聽哢的一聲,驚得李天惜轉過身,隻見少年手中的聖旨骨杆被他單手折斷鮮紅色的血液染透了半張聖旨。他的聲音傳來,隻有八個字--欠我的,我會拿回來。他說的我的是什麼,軍權,榮譽,還是帝位。
一陣熟悉的鈴聲傳來,李天惜摸索著摁下接聽鍵“老板還有二十分鍾,您跟許老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您是不是,”梓歡略帶擔憂的聲音傳來,李天惜猛地從床上坐起,巨大的慣性使她頭部劇烈充血,她拿著手機居然半晌說不出話來。“老板,您是不是又頭疼了。”這下梓歡是真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