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樣說,她的嘴唇和臉色都還是發白的,整個人看起來就沒什麼力氣。
淩天胤也不知何時走的,她被春田扶著起來,洗漱,上妝,打算出去瞧一瞧。
可恨騎射服染了血,丫頭們給洗了洗,仍是未幹的,這兒夜裏很亮,還好帶了夾襖,還套了棉裙,真讓人看不出是在夏日,倒像是冬日了。
不過抹了點朱砂,看起來臉色好了許多。
出了門去,真的好多的人,天上還放著焰火,到處都是火把,有很多穿著瑰麗色彩的女子,個個高挑,五官深邃,垂著粗厚的鞭子,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唱歌,還有的,竟在喝酒。
看來來了很多異域女子,正中間搭了高台,台上所坐的人是皇帝,周圍是皇子和大臣,中間的紅布上有穿著紗幔跳舞的妙齡女子。
這麼冷的天,林夕看了也覺得美麗動人,餘光瞥到淩天胤,他沒看她,自己在喝著酒,不知在想什麼,也沒望向麵前弄姿的女人。
在想什麼呢?她隔著那麼多人,仔仔細細的研究他的側臉。
他長了一張本該風流的臉,可是對女色卻不盡然有興致。
她撇撇嘴,她怎麼可能猜的透他的想法。
這兒太熱鬧,身處熱鬧,心裏便想著安靜的地方,林夕走著,到了草地,遠離了喧囂,她猛然一抬頭,滿眼的星星,一瞬間讓人幻離了。
幾百年後的星星,和現在的星星的可是同一片星星?
大地天空還是相同的吧?隻不過鬥轉星移,光陰流轉,物是人非。
她想的鼻酸,眼淚也落下來,現代的日子不好過,誰知道來了這裏,還是在這樣陰險的京城裏。
她躺在草地上,淚水像關不上的水龍頭,豆大的淚珠一滴滴滑落臉頰,落進草地裏,興許那一塊兒的草,來年會長得更高。
沒能躺一會兒,皇後娘娘就派丫頭來找她,她起身來,拂掉眼淚,可淚痕遮蓋不住,春田嚇了一跳,拿了帕子幫她擦臉,又急切的問,“林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傷口還疼?”
林夕笑笑,“沒事,我這可不是疼哭的。”
“唉,過會兒散了宴席你就可以去休息了,皇上本來還讓你彈琴助興呢,虧了胤王提醒你的傷勢,這才作罷,不然啊,你可不得帶傷去給那些個外戚皇貴表演了。”春田嘟囔著,攙著林夕慢慢的走,越靠近營地,她的聲音便越小,“王爺真是心細,皇上都忘記林小姐受傷了,這會兒大皇子又獻了個禮,中午的事兒就翻篇兒了。”
她靜默的聽著,沒說話,又問,“皇後娘娘知道中午事兒所有的緣由了?”
“知道了。”春田答。
林夕嗯了一聲,已經悄悄坐到皇後娘娘身邊,她的手冰涼,皇後娘娘將棉手悶子給她,溫柔道,“餓了吧?”
她點點頭,拿起桌上的點心,一邊吃一邊看向中間,又換了批美人兒在跳舞,樂師中間,插進去個人,可不是吹笛的淩天景。
記得淩天胤也會彈琴,可今天他隻在喝悶酒。
她打量著,一不小心對上了眼神,差點嗆到,被發現偷看麵上可不舒服。
她趕緊端了茶水來喝,避開了眼神,又想不知下午時他什麼時候走的,走的時候也不順便將自己喊起來,還能吃點好的飯菜,現在餓的隻能吃點心,可悲啊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