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景搖搖頭,“想必父皇早已經知道了些什麼,才如此抱恙,不是驚嚇過度,是哀戚的心病。”
“早年父皇也是馳騁沙場的掛帥兵王,英骨在身,傲城天下,縱然暮年,風骨也定當存在,不可能被幾個小賊嚇到,唉。”淩天傲歎口氣,盯著地麵,抱著頭,記憶中雖自私但是仍良善的大哥早已經不複存在,“他怎的,能變成現在這樣狼心狗肺,若是真要讓他得了皇位,說不定日後也將我們這些個兄弟屠個滿城!都可弑父,殘害手足又算的了什麼?”
“所以,我們要扶明君,不知為己,還為這蒼生百姓。”豐瑞冷靜,看向淩天胤。
又是一陣沉默,林夕小聲的歎口氣,不過這些人都是正直重情義的人,是比淩天辰的那些個人好,猶記得錢冰王衛的嘴臉,看人的眼光尚且如此了。
她喝了碗粥,桌上滿滿的菜一筷子未動,心上被有考慮填滿,根本沒有食欲。
聽到外麵的動靜,其他的人該是已經走了。
淩天胤掀了簾子進來,他向來神色平靜,這會兒也不例外。
“王爺坐下用膳吧。”林夕起身。
又被他摁回去,“我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該吃該喝該睡,不擁憂慮。”做在一邊,“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受委屈。”
“你竟然知道我在想什麼……”林夕鼻子一酸,婢女盛了湯,淩天胤吩咐下人們都下去,帳子裏隻剩他們兩人。
他伸出手來,勾了勾她的鼻尖,眼眸深邃,“你的心思有時候淺,有時候深。”
林夕縮回目光,沒再言語,靜靜的看他喝湯,他那玉扳指在燭光下泛著光,她稍一愣神,又問,“又去看過皇上了?”
“去了,但沒進去。”他淡淡的應著,又自個兒盛了碗,精細的喝著,看來是不想提這事。
也是,在外頭商討半天了,好不容易休息著了,她不再問。
等他喝完,她起身,在後麵一隻手幫他捏肩捶背。
這人的肌肉很結實,坐著也是緊繃著的,從不放鬆似的,她一邊捏著,一邊小聲道,“你放鬆放鬆,總這麼繃著不累。”
“不累。”他放下碗,一隻手附上肩膀搭在她手上,“回去休息吧。”
“……好。”林夕收手,婢女將鬥篷拿過來給她披上。
“王西,送林夕回去。”淩天胤也起了身,另一個太監伺候他更衣。
“是,姑娘請。”
林夕穿好鬥篷,看一眼他,他正朝炕上走著,高瘦的身姿仍然挺立,峻拔無比。
該是很累了。
王西提了燈籠,引著她出了去。
夜露微涼,這兒的晝夜溫差極大,白天像是要把人活活蒸熟,到了晚上就要將人活活凍死,她揪緊身上的衣,快步的走著。
驀然間,身後有個腳步聲響動,四周雖然燈火通明還有禁軍把手,可經過闖入刺客一事,還是鬧得人心惶惶。
王西警惕,四周望去,“誰?!”
燈孔照出個修長的人行來,黑色長衫,臉上帶著不羈的笑,又是那蒙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