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林成禍這算盤打得極好，若是今日自己認罪畫押，承了罪行，他便又立功一樁，還會落得忍痛處置曾經養女，為國滅女，大義滅親，成為佳話。
到那時，也沒人會質疑他是否真的奉了皇上的旨意，來查自己一案。
這一算盤，打得確實精妙。
在獄卒們拿工具之際，林夕笑了，笑聲爽脆，“丞相，辛苦丞相說辭了，可您口口聲聲說是奉了聖意，那麼，聖旨呢？為何不見聖旨？皇後娘娘的案子，是國之大事，絕不會含糊其辭吧，所以，皇上定然也不會隻給您了口諭吧？”
話到此時，一邊的獄卒也都狐疑抬起頭來，望向林成禍。
的的確確，這相爺，沒有聖旨，隻憑著一張臉便進了來，著實不妥。
而今，林夕倒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好讓些獄卒們有所反應過來。
“哼，你當本相是徇私舞弊，刻意沒有聖旨就來審問你？”林成禍眯著眼睛。
可是抵不過這裏所有獄卒的眼睛。
這兒的人，可都是清官，處理大淩國最棘手最難又最重大的案子，所以有些獄卒們除了膽子小些，到都是正義的。
講究一個法字。
他們都在等著這相爺能不能拿出聖旨，若是拿不出，這林夕，是不能用刑的。
那這相爺為何假傳口諭，抑或是真的皇上沒有頒布聖旨給他，那便與他們不相幹了。
林夕竟還能笑出來，那笑在蒼白的臉上雖顯得有些苦澀，但是仍格外自信，氣勢。
“不是，隻是之前五皇子前來調查，說是皇上將這案子交由他手查辦，而相爺今日又來說是奉了聖旨查辦我，倒也叫我們糊塗了，到底皇上派了誰呢？我們又該相信誰的呢？”
林夕眯著眼睛，直勾勾盯著林成禍，一字一句，帶有咄咄逼人的氣勢。
那些獄卒們的頭便都抬的更高。
拿刑具的人也停住，刑房裏有史以來，不盯著犯人，卻都用銳利的目光，盯著正堂上的官。
林成禍嘴角抽了抽，不過隨後反應過來，咳了咳，“你們覺得本相在假傳聖旨？！”
話一出口，還是無人敢應。
沒人知道是真是假，也沒人敢質疑，更沒人敢執行。
“那為了證明您沒有在假傳聖旨，請你給我們看看聖旨。”林夕昂著頭。
林成禍冷笑間，他立在一邊的隨從終於拿出一道黃色聖旨，格外眨眼睛。
獄卒們麵麵相覷，行動的行動，跪著的跪著，沒人再敢多言了。
林夕眯著眼睛，聲音梗在喉嚨裏，還想再說些什麼，已經沒人讓她說，也沒人聽她說，獄卒將她的手固定在指甲板上，整個人被人按住肩膀，不讓她在言語。
周身布滿無力感，卻也無可奈何。
等她在反省過來時，手指間傳來的劇痛讓她苦不堪言，滿頭細汗，恍惚間，聽到堂上的人大聲道，“林夕，你可認罪！害死皇後，喪心病狂！”
“冤枉，沒做過的事，我林夕不會……認！”林夕在疼痛的聲音中，堅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