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事兒有母老虎插手,要想翻身,還真是千難萬難!
但這麼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流到別人兜裏去,那真是比剜他們肉還要痛苦難受!
最重要的一點是,銀子都花掉了,他們現在,壓根就沒有五十兩銀子可賠啊!
想到將要被逼債,又要過回以前那種苦日子,大熱天的,娘兒仨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不,絕不要再過那種日子了!
過慣了現在這種好日子,再讓他們去過那種溫飽不繼的日子,還不如讓他們去死!
李東賢和李氏對視片刻,倏忽間都想到了同一件事,當即大聲叫:“大人,生員休棄這女子,可不隻是因為今日這誤會!”
“她不能生!”李氏像想找到了天大的紕漏一般,興奮叫:“她嫁入李家兩年,沒給李家生一男半女,這樣的婦人,你們說,該不該休?”
“自然是該休的!”管家在旁幫腔,“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身為女子,不能為夫家延續香火,繁衍後代,這樣的婦人,要來何用?”
“既是她的錯,我們休棄她,自然不用還什麼嫁妝了!”李氏得意洋洋,“她這是欺瞞夫家,我們不要她倒賠銀子就算仁義了!”
“什麼?”劉汪氏一聽眼看到手的肥肉,就要這麼飛走了,當即肉痛得不行,張嘴便罵:“你這老貨,可真是不要臉啊!”
“我說的是事實,不是嗎?”李氏被她一懟再懟,雖然害怕,卻也滿腔怨恨,當即反駁。
“不是!”一直在旁安靜觀看搶銀子大戲的葉青娥,在這時大聲開口。
“怎麼不是了?”李氏跳腳,“這兩年,你別說生孩子,你連個蛋都沒下出來!你還不如家養的母雞呢!”
“那是因為你養的公雞就不行!”葉青娥提氣揚聲,“我嫁了個銀樣蠟槍頭的夫君,用我們鄉下人的話來說,就是驢糞蛋子表麵光,中看不中用!一片空地,你沒種子,硬想要有收成,這不是做春秋大夢嗎?”
她這一番話,說得外頭看熱鬧的人,又“轟”地一聲笑起來。
“喂,婆子,你家兒子不行,就別怪到媳婦頭上了,有這功夫,趕緊帶他去瞧瞧吧!這可是大病,耽擱不得!”吳老二看熱鬧看得義憤填膺,這時候瞅準機會,不由大聲笑鬧。
李東賢被這笑聲鬧得腦子都快炸了,一旁的李寶珠尖聲大叫:“胡說!這賤婦胡說八道!我哥哥才不是這樣呢!那賤人生得如此醜陋,我哥哥自娶了她,連她一根指頭都沒碰!嫌她惡心呢!”
她話未落音,李東賢和李氏齊齊變色,而這邊,葉青娥笑意盈盈,朝她福了福,“多謝寶珠姑娘,仗義直言!”
“什麼?”李寶珠被她謝傻了,跺腳叫:“誰要幫你這賤人說話!”
“你不想幫,也幫了!”葉青娥道,“方才眾人聽得一清二楚,你說李東賢自娶我之後,連我一根指頭都沒碰,嫌我惡心……”
“本來就是……啊……”李寶珠話未說完,已被李氏伸手抽了一耳光。
“抽晚了!”葉青娥滿麵嘲諷,“寶珠姑娘說得不錯,自我進門之後,李東賢便沒碰過我一根指頭!因為,他嫌我容顏醜陋,根本就不喜歡我!他娶我,根本就是垂涎我爹賣命得來的那點錢!”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劉汪氏聽到這話,興奮的直點頭,“這李東賢一直就嫌葉青娥貌醜,嫌人家醜,不喜歡人家,還娶,想一想,都知道他想做什麼!你們別可別瞧著,他現在人模狗樣的,他李家以前那叫一個窮!窮得都揭不開鍋!娘兒倆穿一條褲子呢!”
“李東賢,你知道,你這叫什麼嗎?”葉青娥上前一步,黑眸銳利,字字鋒利如刀,“你這叫騙婚!你一個讀書人,為了一口吃食,不顧綱常倫理,謀我爹賣命的錢財!謀了錢財還不夠,又用這樣一個貨色,來汙我的清白!”
“我葉青娥,於你來說,就是一支甘庶,被你吮淨了汁液,如今,剩這點渣渣,你還要拿她來為你烘最後一把火!你這般盤剝欺詐,對我這個為你家做牛做馬兩年的發妻,尚且如此狠辣,日後若做了父母官,豈不要刮地三尺,搜盡民脂民膏?”
李東賢被她那凜然的氣勢,驚得步步後退。
他步步退,葉青娥就步步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