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雪才停下,竟還出了日頭兒,雖然沒有感覺到什麼溫度,依舊寒風刺骨,但是總歸讓連日在風雪中的人們心情都稍微好了些。
甄月現已回到了福建,明初的煉鐵量還並不高,而且對鐵的管控極其嚴格,倒是後山上不時傳來一些遙遠的喊聲,傳到耳中已經很微弱,並不吵,池初夏叫住何冰詢問是怎麼回事。
何冰跑去打聽了一圈,回來說是後山上開了爐,在煉鐵。
“太祖不是明令不可以私自煉鐵麼?”池初夏好奇道。
何冰擺擺手,“姐你有所不知,這令是一回事,不過這鐵礦也不是說找就能找著的,各地產量均不高,遇到了的話,各處千戶侯還是會進行開采煉製的,然後報備朝廷,上繳一些,留下一些,就是這樣,這應該是新發現不久的鐵礦。”
池初夏恍然,還真以為私下一點兒鐵礦也不能碰呢,說的也是,各地交通來往不便,鐵的利潤很可觀,人們會乖乖聽話放棄這麼一塊兒香餑餑才是可笑,隻不過此時沒有金屬探測儀器,找礦並不容易,而且很多人也不知道世界的鐵礦儲量與分布,時常就會想著開完了,就沒了。
而且煉鐵對炭火的要求很高,北方的炭又十分的貴,非機械化產業開采情況下,煤的出產率也並不高,這就是很多百姓難以自足的一些原因,種地的打的糧食還不夠交賦稅,形成一個個惡性循環,依附著朝廷才可以得以生存,從而也隻能被封建統治者驅策奴役壓榨。
另外一個這裏開爐沒被問罪的原因,則是這千戶侯翁嵊是擁護太子的部下,若是擁護的是晉王或者親王試試,指定已經腦袋搬家了。
池初夏問到這層之後,便又讓何冰他們悄悄防範上,不過這也倒是多餘,他們隻是借道此處,畢竟是親王,而且隊伍是有派出探子,後續還有跟隨隔開,就是為了防止勢力被一窩端沒有證口,被人殺了還找不到凶手。
所以古代貴族出行,多數都是要有分開行動的探子,隔開幾裏地,遠遠跟著,若遇到事情,也可以有人去通風報信。
所以這翁嵊即便是跟隨太子,但是更多的也是為自己謀私,也不會斷然行對周王不利的事。
周王抱著小葉子過來,遞了一個暖手牛皮水袋給池初夏,遠處的住戶們都已經開始出來清掃門前雪,不過瓦上的雪倒是沒有立即清理,現在還不到化雪時候,這雪也可以起到一個保暖的作用。
護衛遠遠跟著,池初夏一家三口就跑去住戶區閑逛,很多人家房子四周都放著幹枯的棉花和大豆枯枝,此時的玉米還未廣泛種植,或者說還未引進中原,百姓的口糧多是高粱麵,小時候學的課本也多是大豆高粱,而白麵,那是貴族中的奢侈品。
而且家家戶戶基本都會有一個大石滾,用來攆豆子的,地鍋則是標配,不少婦人正在蒸高粱麵窩窩頭,有的人則是拿出來一些布袋,從中取出一些幹枯的小葉子,池初夏走過去詢問,才知道是柳葉,不過卻是初春剛發芽的那種小嫩芽,當時就摘下,然後曬幹,冬季的時候用溫水浸泡開,再用蒜汁攪拌均勻,是非常爽口利於健康的一道菜。
起初池初夏還以為是什麼茶葉呢。
而且多戶人家養牛養驢,馬倒是不多,良種馬匹多來自邊關塞外的遊牧民族與中原的貿易,而普通的馬匹散戶養殖不多,多是當地馬場供產,用於貴族和富人的馬車出行以及軍隊配需。
另外馬匹的一個用處,則是與驢配種,下的騾子倒是散戶養殖的對象。
“哈哈,公/驢和母馬才能更好的下騾子。”一個黑黝黝的胖婦人拿著大柴刀,正在剁碎一些幹草和大豆皮,給池初夏解釋道。
周王立在一旁一臉尷尬,對於自家媳婦兒與個婦人討論馬驢配種也甚是無奈。
其實雖然古代女性地位不高,但是在平民堆裏,女人作為家裏的一份子更是半個頂梁柱,諸多女性也需要整日幹農活和雜活,所以性子豪爽粗獷者頗多,有些男子也是極為懼怕妻子的,不然一些古代小說中也不會有類似河東獅一類的悍婦了。
“公/驢和母/馬所產後代稱為馬騾;公/馬和母/驢所產後代稱為驢騾。”胖婦人嘿嘿傻樂一下,還拿柴刀柄子戳了戳家騾子的不可描述部位。
池初夏摸了摸鼻子,大概了解一些這方麵的知識,公驢和母馬的基因更容易結合,所以大部分騾都是這樣雜/交而成的。公馬和母驢基因結合的幾率很小:有的馬用了六七年時間才成功的交/配並使驢懷孕。公騾子和大部分母騾子是沒有生殖能力的。沒有生殖能力是因為染色體不成對(63個),生殖細胞無法進行正常的分裂(即減數分裂)。母騾有性功能,子宮可以懷胚胎,但是最困難的是使母騾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