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有多累,也忘了在雨中奔波了到底有多久,也似乎忘記了多久沒有休息的她,終究還是倒下了。但幸運的是,她躺下的地方,是一個異常寧靜的地方,這裏沒有人打擾,也沒有世俗的紛爭與驚擾。
雨已經慢慢停了下來,在寺院的周圍密密麻麻是一簇簇翠綠色的竹子,它們經曆了塵世的洗禮,正用它們那極強的生命力回饋著凡塵的世人。
一個僧人雙手合十往前走著,嘴裏不知念著什麼心法,他慢慢走在了房簷下,嘴裏頭喊了聲“阿彌陀佛”,便開始張開雙手抱起那盛滿屋簷水的缸子。
“盛四。”旁邊一個僧人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即便催促著他,“快點,師傅說這女子感染風寒甚深,且心裏頭鬱結深得很,趕緊用著水熬了藥去。”
“好。好。好。”盛四似乎有點重心不穩,便說了聲:“你能不能來幫幫我,這麼大一缸子水,小僧的力量著實有些微不足道了。”
“你這人。”另一僧侶雖然有些無奈,但看著盛四那弱不經風的樣子,便飛快的低頭跑了過去,在跑時還不忘批評教育盛四,“你這廝,平裏頭叫你好好練功,你非得看什麼經書,如今這點東西都費勁,若是日後差你做做別的,那得多惱火。”
“師兄教育得是。”盛四抱著缸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師兄,我是真的不喜歡武功什麼的,倒不如看看經書,感化感化身邊的人,倒是一實事。”
“你啊你。”另一僧侶無奈,他站在盛四對麵抱緊了缸子說,“趕緊的吧,廚房裏的該是等急了。”
不一會,兩個僧侶幾步幾步的,便將這屋簷之水搬了進去。
“也不知師傅為何要用這屋簷之水做藥。”廚房僧侶心中很是疑惑,但也不敢對他們師傅妄加猜測,但好奇之心還是有的,“這井裏的水幹淨多了,那竹林中的露水更是純粹多了,為何師傅偏偏要用這屋簷之水呢。”
“行了行了。你也別多想。師傅這麼多,自然有他的道理。”拿著扇子的僧侶使勁往著灶口下煽著火,沒事的時候還不忘用嘴巴吹上幾個口氣,看著這火越來越旺盛了,被映得滿臉紅光的他說:“若是你能明白,你就能做師傅了。”
“你!”
許久之後,兩個僧侶說說笑笑的將那熬好的藥往著西南院子裏送了去。
這個時候,小鹿已經開始清醒過來了,她滿臉蒼白的望著房間裏頭的幾個高僧,但未曾見著那劉亭的身影,便問了句:“請問,各位大師可知道一名叫做劉亭的施主呢。”
幾個僧侶凝視著她,一個頗為年長的僧侶慢慢走了過來,他用他那粗糙得滿是皺紋的手先是在小鹿額頭摸了摸體溫,看著她那蒼白的臉便開始唏噓搖頭。
過了許久,他站了起來,雙手合十的對著小鹿行了個禮。
他說:“如是平僧猜得不錯,姑娘應是那女將劉思鹿吧。看姑娘的頭發,還有那劍。五叔,你且將姑娘的東西為她送過來吧。”
“這...”顯然,那位叫做五叔的僧侶眼神之中有些遲疑,但麵對這老師傅的指示卻又不敢不從,“好吧。”
說完,他轉身而去,正好碰見了兩個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盛著藥的盛四兩人,索性他催促了聲:“你倆還不快進去,還在這門口愣著幹嘛!”
“是!”兩個僧侶被五叔這一教育,紛紛低下了頭,不好意思的往裏頭走了進去。
“師傅。這是經過五個時辰熬製出來的藥。”盛四低著頭雙手盛著藥,滿臉不好意思的說了句。
“那還不快喂姑娘喝下。”老師傅命令道。
“是,師傅。”盛四很快又低頭小跑了過去,但他仍然不敢正是看這姑娘,唯唯諾諾的樣子倒是讓人覺得他做了太多的虧心事。
“姑娘,請。”盛四還未近過女色,如今一女子躺在他麵前,他更是紅彤彤著個小臉,當他右手持著那勺子時,都讓人覺得有些顫抖。
小鹿子倒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小男生的不好意思,很快便笑了笑,用著那處事不驚的聲音說了句:“給我吧,我自己一口就能喝了去。”說完,她直接對著盛四伸出了右手去。
盛四被小鹿這一動作嚇得不清,差點就將那碗給丟了,但他眼前那個女子用著極快的速度已經搶過了他手中的碗,然後直通通的喝了起來。
“這...”盛四儼然一隻受了驚嚇的小貓,想要從這房間裏頭趕緊逃出去,“對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