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的死,對小鹿子而言無異於是晴天霹靂。但終究晴天裏頭還是劈了這麼一個靂正好就砸在了她的頭上,無論如何,終究還是需要去麵對這一切。
陳晴的飯還沒有燒好,小鹿子已經抱著離開了的馬飛往著斷天涯上飛了去,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讓她覺得飛上去是那麼的費力,就好像在她的頭頂有著無數個包袱,壓著她不要向上。
當天空蒙射出第一縷陽光,東方的天空之中已經是火通通。
無愛那座屹立在風雨之中無數年的小茅屋,依舊是安靜如初,隻是當它映上了那縷光的時候,顯得不再那麼孤獨。
風二和無愛兩人宿醉了一夜,現皆在那炕上的兩邊躺著,小鹿子不知應該如何叫醒他們,索性將小馬飛的臉、頭發給打理幹淨了,坐在了無愛的一張老木椅子上,而她自己,已經跪在了那兩個熟睡的老兒身旁。
小鹿子紅著眼眶看著熟睡中的兩人,她開始質疑自己這樣做的對與錯,但紙是包不住火的,況且還是這麼一件大事,作為馬飛的師傅,他們有權利知道...
“師叔對不起。”她小聲說道。
此刻的無愛正處於夢魔之中,隻見他嘴角帶笑的說道:“小鹿子,你負責用碧血劍砍柴!那你小馬飛就負責燒火吧!風二,來咱們痛飲一杯。”
聽這些,小鹿子更是收不住她的眼淚,她將頭垂在了地上,想著那個將劍刺入馬飛胸膛的男子。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終究是這陰差陽錯後的天壤之別。
此刻的風二似乎聽到了這響動,已經微微的睜開了眼睛,他使勁擺弄著他的鼻子開始嗅了起來,他似乎聞到了那碧血劍的味道,待他揉了揉眼便起身看到了那跪著啜泣的小鹿子和那一動不動的小馬飛。
“小鹿子!”風二已經明白了什麼,他小聲說了句:“趕緊抱出去!”
聽這裏,小鹿子一下子就懵了。
但她也很快遵從了風二的旨意,將那小馬飛輕輕抱起,從而走了出去。
斷天涯之上,風二已經出來,他指示道:“還真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你可知道昨夜你師傅頭發都白了一戳。”
小鹿子答:“不知。”
“不知?你不會看?”風二此刻心中無比的悲鳴,但越是這種時刻,他卻顯得越是冷靜,一個成熟男子的氣息完全能在他身上一五一十的體現出來。
他說:“如今你將這馬飛的屍體帶回來幹什麼?就算他是壯烈犧牲了,你也不能讓你師叔看到這一切。”
“師傅!”小鹿子有所不懂,她兩隻眼睛傻傻的望著那個頗傷感的風二,問:“這是瞞不住的。”
“瞞不住你也要給我瞞了!”風二道:“如今還不是你師叔知道這事的時候!你有多難過,你師叔定比你難過一百倍。”
“我知道了師傅。”小鹿子點了點頭,便問:“那小馬飛如今我應該安置在哪裏。”
“你隨我來。”
說完,風二一把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小馬飛,他縱身一躍,便往著他妻子墳墓的方向而去,而小鹿子也背好了碧血劍緊隨其後。
很快,兩人已經平穩的著陸,風二先是輕輕放下了馬飛,隨後便走近了燕兒的墓前,一縷一縷開始為她的墳墓拔草,他的手輕輕的撫摸了下那塊在風裏雨裏屹立不倒的墓碑,便溫柔說道:“燕兒,如今小馬飛也來你的世界了,你一定要照顧好他。”
這麼多年來,風二對小鹿子的影響無疑是最大的,無論是他的灑脫還是他的深情,小鹿子總覺得,他師傅的追求竟也是她的追求,所以她總為她師娘的過世感到憂愁,但卻也為她師娘得到了世間這麼一個執著的男子而喜悅。
“師傅。我還是想要告訴師叔!”小鹿子知道這句話會討罵,但還是說了出來,“師叔有知道的權利,若是後來的他知道了,該是一種怎麼樣的傷心。”
“給我跪下!你還當真是聰明了一世!”風二訓斥道:“我跟無愛多少年的交情,他的事情我會不知道?他師傅走得時候,他一個人在斷天涯上差點哭瞎了雙眼的事,我隻是沒和你提過。無愛向來孤僻,你,馬飛,無異於是他心中的某一種寄托,他內心中的執著比你想象中還有多。你現在去告訴他,做什麼?然後想著他一輩子留你在斷天涯,一起傷痛?”
“師傅...”小鹿子再次淚流滿麵,她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