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秦家大宅的正廳裏突然傳出一聲響亮的碎裂聲,還沒等外邊的丫鬟們反應過來,緊跟著又傳出來一陣劈裏啪啦瓷器碎裂的聲音;聲音越發大了起來,外頭的仆人們聽見這聲響,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波及。
等了好一會兒,待裏邊沒再傳出聲響,有那好奇的仆人從門縫裏往裏瞧,就隻見平素裏最疼愛大老爺的老太爺居然舉起拐杖,重重的打了他。
“孽子,你個孽子,你這是要氣死我啊,有你這樣當大伯的嗎?”老太爺氣得又舉起拐杖,眼看就要落下第二下了,跪在旁邊的大夫人王氏連忙拉住了拐杖,不管不顧的就哭,“爹啊!你可不能再打啦!守業可是您親兒子…”
老太爺一看這情形皺了皺眉,兒子他還能教訓,但兒媳婦他卻是不能罵的。大夫人萬萬沒想到老太爺是真打秦守業,要知道,老太爺是最疼愛大老爺的!
老太太看了王氏這個作態,給了坐在下首的二夫人一個安慰的眼神,便冷笑著開了口,“老大媳婦,你就是這樣教香凝和君凝的?兩個女孩兒家現在就能殘害嫡妹,那以後還了得?女孩家家的,心思怎可如此歹毒?”
王氏被老太太那銳利的目光注視著,慢慢的收了哭聲,低下頭來聽著老太太訓話;麵上做出柔順的樣子,可心底卻在咒罵老太太。
老太太看著王氏故作柔順姿態的樣子,冷哼一聲,“老大媳婦,香凝和君凝這次推了梓楓進冰窟窿,已然犯了家規,罰她們姐妹二人在祠堂悔過七天,隻發清水果腹,任何人不得看望。”
聽到老太太的處罰,王氏不淡定了,二房那小兔崽子如何能與她的香凝、君凝相比,尖細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的想皺眉,“老太太,你可不能這麼偏心,雖說我們大房是庶出,可那香凝和君凝也是老太爺滴滴親的孫女兒,再說了,梓楓那丫頭不也沒事,我看,就不用罰了。”
老太爺聽到老妻對兩個孫女兒的處罰,心知老妻是要給二房出口氣,可這處罰在他看來,的確是重了些,因此便對老妻說,“這處罰確實重了些,要不,隻罰一日?”
二夫人早就眼淚涔涔了,抬頭看了看婆婆的神色,見婆婆並無阻止她意,就再也忍不住了,“大嫂,楓兒都去了半條命,險些救不回來了;娘隻是讓香凝和君凝去跪祠堂,你就這個不情,那個不願的,難道隻有你王麗萍的女兒是人,我孫琦禾的女兒就不是了?”
二夫人心口被氣的一陣陣的發疼,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的掉個不停。
老太爺看到二夫人如此不留情麵的指責大房,心下不悅,開口斥道,“老二媳婦,怎麼跟你大嫂說話的?還有沒有個長幼有序?”
二夫人本就悲痛欲絕,她才喪夫剛剛一年,就與女兒又差點天人永隔;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源於眼前這惡毒的一家子,可她不過就是指責了大房一兩句,老太爺就連連出口維護,難道守文就不是他的親兒了麼。
老太爺本是想維護一下大房的顏麵,可他這句斥責卻是壓垮二夫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公爹,媳婦不是那計較的人,既然公爹已然不顧我們二房的死活,那媳婦今天冒著就算是會落下不孝的汙名,也要計較一回。”二夫人擦掉眼淚,語氣堅決。
老太爺氣得臉色鐵青,用顫抖著的手指指著二夫人,“你、你…”
秦守業見狀,連忙做出一副孝子的嘴臉,“二弟妹,你怎麼能這麼跟爹說話呢?”王氏也在一旁幫腔,“就是,二弟妹,你趕緊給老太爺和我們賠個禮,今兒這事咱們就當沒發生過。”
老太太冷眼看著老太爺和大房那兩口子,失望至極;老太太對著二夫人招招手,讓她過去;然後拍了拍二夫人的手,讓她忍著。
這才對著老太爺平靜的開口,“老太爺,香凝和君凝若是還想嫁個好人家,那就按我說的做。”說罷,老太太就準備帶著二夫人回去。秦守業這時卻親熱的喊了老太太一聲娘,老太太頓了頓,回過頭來,隻看著秦守業,並不說話,也不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