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狐紅連中令(1 / 3)

白柯最後還是決定給這隻狐狸一個說話的機會,他覺得他這種善行很大程度上得利於今天和王嫣的遊樂園之行。不過他仍然對這隻吃掉自家祖傳寶令的狐狸感覺很憤怒,他盤著腿坐在狐狸的對麵,從書包裏抽出十張畫了拘魂令的a4紙,虎視眈眈地看著狐狸的小三角眼。

“我現在給你說話的機會,不過你最好一件一件地給我交代清楚。”白柯吊著眉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更凶狠一些。

狐狸似乎真有些怕了,它端端正正地坐好,原本胡亂搖擺的尾巴也收到了床上,“那個,這件事情要解釋起來可能有點長。可以這麼認為吧,我、連同當時的那本手抄《三字經》,其實都是一張令。”

“你是……令?”白柯目瞪口呆,“你這算是個啥令?喚魂令?喚物令?不過你這樣的東西也能算是物嗎?”

“這個問題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不過這個不是重點。”狐狸打斷了白柯的畫,“先生之所以把我畫出來,是為了封印另外一張令……”說到這裏的時候狐狸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那、那是一張魔令,如果把放任它不管的話這世間都會毀掉的!”

“等等,你說你是一張令,你的作用是用來封印另一張令?”白柯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對,我的名字叫‘狐紅連中令’,我封印的那張令的名字叫做‘猿王’。”狐狸的聲音低了下來,“‘猿王’這張令是當時先生的對手畫,但是沒有想到這張令的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最後先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其收服,但是卻仍然無法馴化它。”

“怎麼聽起來,你們抓的是個活物?”白柯看著自己手中的a4紙,很難想像這些家夥活過來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子。

“令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有生命的。先生一直說,隻有你們這些凡俗的令師才會籠統地將令分為什麼喚魂、喚物的。”談到這裏,狐狸露出了很高興的神色,但隨即又黯淡下去,“然後先生就把那種猿王給拆掉了,猿王的‘形’被他以大神通拆成細碎的筆畫,然後組合成一個個文字,也就是那本手抄《三字經》。而猿王的‘魂’則被鎖在了我的眼睛裏。”狐狸用爪子點了點床上的那張殘頁,“那雙紫色的眼睛,就是猿王的魂。”

說道這裏狐狸突然生起氣來,“主人在畫我的時候融合了天地至理,我的力量是同月相的變化相關聯的。那天是滿月,本來應該是我力量最強的時刻,壓製那個虛弱的‘魂’完全不成問題,但是當你出現的時候,那個猿王的魂卻突然暴動起來,甚至差點釀成大禍。”

“聽起來你應該是個很強的家夥,不過為什麼連白鬼火都閃不掉。”白柯撇了撇嘴。

“‘狐紅連中令’的能力是封印,我對於外界的影響很小。”狐狸說道,“總之,你必須背這個鍋!在把我從那本書上撕下來的時候猿王的形和魂發生了分離,但是我也因此失去了封印形的能力……換句話說,猿王的形已經逃走了!雖然沒有魂的猿王並不如以前可怕,但是現在這個世界上能抑製它的存在實在是太少了……”

白柯張大了嘴,他覺得自己很冤枉。合著自己接了一單外快的功夫已經直接地給世界帶來了毀滅的風險嗎?白柯覺得這實在是太荒謬了,“不對!如果不是你總是從我的業主那裏偷偷溜回圖書館的話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你又不是隻能留在圖書館,你讓人家看一眼會少塊肉嗎!”

“這,這……”狐狸噎住了,確實,它從被那位先生畫出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百年之久,其間漂泊旅途之遙已經難以用時間和距離來計數,“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意識告訴我我不能被那個人帶走!這……這也許是先生給我設下的限製……”

“你把鍋甩給先人不太好吧。”白柯覺得這隻狐狸顯然在強詞奪理,“不過說了這麼久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那位先生到底是誰?”

“先生的名字是……”狐狸的話說道一半突然停住,它從船上跳到窗台上,一團橘色的流體將自己包裹住。

“怎麼了?”白柯覺得不太對勁。

“有人在偷聽。”狐狸的聲音裏透著狠厲的味道。

白柯直接跳下床,趴在窗台上向下望。一個穿著阿迪達斯熒光綠防風衣的男人從街道邊緩緩地跑過,他突然停了下來,掀開帽子對著窗口笑了笑。然後轉身繼續跑走了。

李景東。

白柯覺得自己的心髒震了震,他咬著牙根默默地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狐狸則將自己的尾巴縮了起來,“那個男人的靈魂……讓我感覺很不好。”白柯想起他那神乎其技的臨空畫龍,覺得狐狸的話並不像是在為自己的恐懼找理由。

李景東這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理論上來講新進的研究生應該會在九月份的時候入學吧。難道真的是因為豬蹄發的那條業務招聘信息嗎?白柯覺得心裏有點發毛,這個人在一天之內就完完全全地介入了他的生活。而且從他展示出來的手段來看,這還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