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魂野鬼們向著廖犁書彙聚而來,卻突然在沒入那道魂魄凝成的令時消失殆盡。那道令就這樣慢慢旋轉著,不斷地吞沒著無數的靈體,仿佛能劇中渡邊綱斬鬼的羅生門。白柯不自覺地屛住了呼吸,他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好像離死亡很近。
“沒事的,這就相當與一個傳送門。”廖犁書對著白柯挑了挑眉毛,“你打遊戲嗎?就和那種呼一下能把人送到另一個地圖去的光陣差不多,這些靈體最後都會彙聚到零巢的總部去。”
“既然都會彙聚過去……那為何還要再把它們釋放出來?”白柯皺了皺眉,“這種東西不可能在自然狀態下聚集在這裏吧。”
白柯抬頭看了看巷道上空的青色幕布,這裏確實像是被某種奇怪的東西給籠罩了,這種籠罩的目的似乎可以幹擾另外那些令師的判斷。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兩方敵對關係的目的和手段自己都還沒有琢磨清楚,卻莫名其妙地進到了其中一方來。
“因為今天是決戰之日啊。”廖犁書笑得很驕傲,“那些令師既然打算過來端掉我們,那我們自然也得做好回擊的準備了。這裏很多遊魂都是類似於‘銃’那種沒有意識的靈體碎片,但也有少部分是像旺哥那樣的靈魂,他們是自願過來幫忙的——為了混淆那些令師的視聽。”
“自願過來幫忙?”白柯覺得這句話實在是令人玩味。而且剛剛那個被稱為“旺哥”的靈體似乎也有些奇怪,尋常靈體即使執念強大,但也往往隻能憑借本能遊走,斷然是做不到那種自如理性地溝通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種像人一樣交流的能力到底是誰賦予它們的?
“走吧,回收的工作也幹得差不多了。”廖犁書收回了手,白柯注意到,剛剛他伸出手的時候確實是釋放出了一部分魂魄,也就是說自己的猜測是沒有錯的,這些凝聚成形的魂魄正是一道令,而且還是一道需要魂魄驅動的令。
白柯轉身跟上廖犁書的腳步,“對了,之前那個旅行箱是怎麼回事,看起來對對方似乎很重要,雖然我已經把它給弄丟了。”
“那個旅行箱根本就是個幌子,用來轉移那些人的注意人而已。”廖犁書笑得有些狡猾,“本來就算不找上你我也會讓其他路人帶著它,那些令師顧忌到普通人的存在一定就不敢下手,這樣不管那個人是選擇在原地等我還是選擇離開,都能夠成功拖住他們。”廖犁書聳了聳肩膀,“不過我可沒有想到你這麼快就和他們爆發衝突,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之前就和他們有過節。”
白柯斜著眼睛看了看他,“那個女令師瘋子一樣放了琵琶釘,我也是下意識地躲閃,沒想到這就讓他們把我歸入你們陣營中去了。”白柯看著廖犁書有些得意的神色,慢慢地說:“那為什麼之前那隻旅行箱會像粘在我的手上一樣,我根本放不開他,這也是你搗的鬼嗎?”
“不能放開?”廖犁書一愣,“怎麼可能,你搞錯了吧,你自己拖著那個旅行箱的時候應該也知道,那根本就是一隻空的旅行箱啊,我有必要在那上麵做妖嗎?”
白柯沒有搭理他,他回憶著自己之前那種感覺,其實與其說是自己的手黏在了旅行箱上,倒不如說是自己“下意識”地不想放開旅行箱,就仿佛自己的手被人控製了那樣,一刻不放鬆地緊握著那隻旅行箱。
難道自己被催眠了?白柯覺得自己這個念頭實在是有夠荒唐。但如果廖犁書說的是真的,那麼究竟是誰對那個旅行箱動了手腳,又或者自己在其他時候遭到了他人的暗算?
廖犁書見白柯不再說話,以為他是為了旅行箱丟失的事情而煩惱,當下拍了拍白柯的肩膀,“好了好了,沒事的,反正你也弄丟了,就算是被他們無意中撿到也不要緊。”
白柯抬起頭來笑了笑,有些事情似乎還不是和這個學長說的時候,他隻是開口問道:“那現在我們該去哪裏?休養生息好了就出去和那個女令師再砍一波嗎?”
“當然不是了,”廖犁書搖了搖頭,“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今天還是請你暫時去避避風頭吧,畢竟很快就要和那群令師開戰了。”
“我剛剛說過的,我有些事情……今天就想知道答案。”白柯認真地看著廖犁書的眼睛,他覺得這個時候他的腦袋中像是有無數的畫麵閃過,他覺得那個瞬間有什麼離他很近,觸手可及。
下午三點,長章市市郊。
楊毅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將車子緩緩地在路邊停好。大概半個小時之前他在一個急轉彎的路口處甩掉了那群警察,然後用自行車一樣的速度從空中飄到了郊區。他望著道路旁邊鬱鬱蔥蔥的森林,這個地方幾乎不會有人經過,當然也不用擔心有過路的警察來吊銷自己的駕駛執照了。
“咚咚”
有人在敲自己的窗子,楊毅昭幾乎是反射性地抄起安全錘,在這種荒郊野嶺突然有人敲窗,他以為自己是在演《生化危機》那類的喪屍片,那種隔著防盜玻璃門看著喪屍們的牙齒的指甲的感覺至今讓他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