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相識以後,林薑就常找二賴玩。二賴一開始還不大搭理她,對她態度也很冷淡。奈何這林薑就是個百折不饒的性子。二賴對她話也漸漸多了起來。在她麵前也是痞裏痞氣。林薑本就是無聊,但是二賴的出現卻是讓她原本孤寂的童年有趣了許多。
他們一起到城外采草藥,一起在京城裏的大街小巷亂跑。一起在酒樓聽著小曲嗑著瓜子。有時候也會在麗春院外指著那門口扭腰擺臀的婦人評頭論足。二賴教她如何做叫花雞,如何唱乞丐歌,有時他們二人舉著個破碗敲敲打打一陣也能得好幾個銅板。
她是出身官家,但是自小母親去世,父親又事務繁忙沒有心思管她。他爹將她送到私塾同其他官家小姐一起讀書,但是她總覺得那些女訓,女戒太過壓抑。她不是聽不懂先生教的,隻是不想懂。她有些幼稚的反對著那些教條。她爹看她不是讀書那塊料索性也不勉強她隨她去了。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夥伴,如今也離開她了!
林薑看著手上的黑繩心中一陣難過,原來她也會感到孤獨的嗎?
林薑不知道是怎麼回到王府的。回去一連幾天都有些低沉。但是她雖難過卻還不至於頹喪,還記著自己要做的事。
已經是初春,天氣已經稍稍有些回暖。但是夜晚卻還是非常的寒涼。希白進屋,帶來了外麵的冷氣。下人見他回來,把室內的火盆端了出去。希白褪下外衫掛在衣架上,隻穿了件白色中衣。
他走的案邊開了窗,便徑直坐在窗前的案上批起公文來。
樹上的林薑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腹誹。她原本是想等下人走了再偷溜進去。這是下人是走了這瘟神卻回來了。這王爺怎麼把書房當成寢殿一樣。難道都不回去睡覺的?
兩個時辰過去了,林薑在樹上趴的腿都麻了,她感覺風吹過的冷氣還往她脖子裏鑽。他娘的,都這麼晚了,這王爺怎麼還不回寢殿。
而希白突然抬頭看了看夜色,嘴角不自覺出現了抹淡淡的笑。如同月華般淡然迷人,如同清澈的湖麵突然掉落一片落葉在湖麵泛起漣漪。
他娘的呀!這王爺笑起來怎麼怎麼好看,禍水呀!禍水。林薑看的癡了,手上卸了力便從樹上往下跌落下去。“啊~~”
林薑隻覺得身體一直在下墜,而此時一道人影如鬼魅般快速從窗外飛了出來。
預想中的撞擊聲沒有傳來,林薑隻感覺身子頓時一輕,隱隱有股淡淡的梨花香味傳來。林薑慢慢睜開眼睛,發現希白正笑意吟吟的看著她,那雙原本清冷的眸子似乎藏著淡淡的笑意。
林薑有一瞬走神,然而身上的寒意讓她馬上反應過來。希白正抱著她,估計剛才是希白接住了她。隻是腰間傳來的溫熱讓林薑的厚臉皮不禁紅了紅。
“不知你深夜來此可是有要事要找本王?”
“要事?”,可以說我是來偷東西的嗎?
“我最近想…想看月亮”,林薑指著天邊那一輪明月瞎掰道。
“我發現王爺仙人之姿,在王爺這邊的月亮都比我那邊的院子亮多了。啊!真是月中月,非一般的月”,林薑感慨道。
“是嗎?”,希白唇邊的笑突然冷了下來。
“原來你喜歡我這邊的月亮。”他有些戲謔的笑道。
“那我怎麼可以不幫你完成心中所願呢!”
“嘭”的一聲,希白鬆手,林薑直接和地麵來個親密接觸。手肘傳來的疼痛讓林薑不禁呲牙。他娘的,這王爺有病啊,都不說一聲就把她摔下來。
林薑從地上爬起來,正要發火。希白卻突然提起她的領子。林薑隻覺的有股力道將她提起,她看著自己在慢慢騰空,心中又驚又懼。慌亂之中抱著希白的腰求饒道,“王爺,救命啊!”,她不要升天啊!還是扔她在地上好了。
希白身體微微僵硬,暗自羞惱,這丫頭怎的隨意亂摸?
“王爺,你這是讓我看月亮?”,片刻後林薑和希白已經站在了房頂上。
“嗯”,希白微微點頭,“既然你這麼喜歡看月亮,那本王就允許你在本王院裏的房頂上看一晚上月亮。”,他有些詭異的笑道。
說完他便是一個飛身,穩穩的落了地走進屋裏去了。
等林薑明白過來時那還有他的影子。夜晚的冷風肆無忌憚的吹著她。之前還有樹葉擋擋,不至於那麼冷。現在可是赤裸裸的啊!她看著天上那輪明月,頓時有種想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