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絕情
多情自古空餘恨，有時候絕情也未必不是一個拒絕的好辦法。但是要因人而異，對於明淨，萬俟雪給予地是多情，而對於梵天，她給予地也隻能是絕情了。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黑了，月亮的銀色光芒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她的正前方，原本壓抑在心底煩躁的情緒，竟莫名地舒展了不少。
也不知道她究竟怔怔地望著灑在地上的月光在想些什麼，隻是片刻，她的臉上居然布滿了歡喜的情緒，連帶著聲音也多了幾分的喜悅，“我就知道你會來。”
一句話落後，她轉過頭來，正好看到穿著一身白色僧衣、踏著銀色月光而來的明淨。
比起初見之時的淡漠，現在的明淨，臉上不自覺多了幾分柔情。他似乎是喜歡萬俟雪的。
他走到萬俟雪身邊，並沒有立即坐下來，而是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過了少許，才開口道：“貧僧倒是沒想到阿雪姑娘竟有未卜先知之能，真是失敬失敬。”
說完他還特意雙手合十，補充道：“我佛慈悲，善哉善哉，阿彌陀佛。”
剃了個光頭，穿了一身僧衣，他倒還真把自己當一個真正的和尚了。既然他要演，她萬俟雪有的是時間，陪著他一起演下去。
反正即使回了聖天之殿，閉月老師也未必回去了，與其她自己一個神孤零零地在聖天之殿待著，倒不如看看人界這些愚昧渺小的凡人如何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像是故意為了發脾氣似的，她一隻手拉住了明淨的袖子，硬是自己給站了起來，眼底多少帶些嘲笑，“這便是你給予我的回答嗎？明淨——大師！”
說到‘明淨大師’的時候，她特意拖長了聲音。
她打量著明淨，而明淨同樣目光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臉上多變的表情，都不再說話。
最終，還是她最先打破沉寂，“既然如此，便如你所願。夜已深了，阿雪先告辭了。”
她盯著明淨，一字一句的說完，然後不給自己留下任何緩回的餘地，越過明淨，大步朝著她的居所而去。
她似乎生氣了。隻是在她轉身離開的刹那，她的眸中竟然顯示出了幾分不常見的厭惡。
本來人界的事情，她就不該參與。可是一旦參與了，她就一定會參與到底。
夜安靜到不像話，她一個神，根本就不會像人一樣，有那麼多的覺可睡，就順路進了一個亭子，躺在亭欄上，望著天上高高懸掛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似乎想要清淨，但是人界哪有那麼多清淨之地啊！
“你究竟是什麼人？”其實，即使他不自動現身，萬俟雪也早已經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他，不就是上一次‘救’她的端木雲原嗎？
隻是稍微瞥了他一眼，萬俟雪便還是維持著原先的姿態，似乎不太願意回答端木雲原的問題。
端木雲原，依舊是一身的藍衣，莫非他也如她一般，偏愛藍色。
聽著腳步聲，端木雲原應該是進入了亭子了，果然，聲音要清楚了許多，“你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