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白緩步行走在深夜的皇宮之中。
看著周圍那些恢弘的宮廷建築,踩著平實的路麵,心境卻是相比於以前,有了極大的不同。
以往他不願意住在宮裏,盡管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座幽深的皇宮,其實是他的家。
他在這裏出生,在這裏渡過童年,再在這裏長大懂事,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但這座皇宮終究是太大了,也太過冷清了些。
皇宮裏有一切這個世界上該有的和不該有的東西,但卻偏偏少了小孩子最在乎的一點。
這座皇宮裏,沒有人味。
在很小的時候,楚飛白還沒有太多感覺,那個時候,他同自己的大哥二哥以及四弟,還是會經常玩在一起的稚童。
互相之間就算是產生矛盾,也基本上回頭就忘,彼此喜歡了就天天膩在一起,不喜歡了便誰也不理。
哪像現在?再如何的厭惡,即便厭惡到想要對方去死,表麵上也依舊會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行走在皇宮之內,楚飛白的思緒有些飄忽,或許是由於親眼目睹了大哥和二哥的死亡?
曾幾何時,他們也有過親兄弟的感情。
但隨著漸漸長大,時間推移,這種感情逐步淡漠,到了最後,甚至猶如仇敵。
究竟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仔細回想起來,楚飛白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任何印象。
或許,這便是成長的代價吧……
當自己小的時候,為了贏一次和兩位哥哥的打賭,從而毫不猶豫的直接將兩位哥哥養了數年的狗,強行按在水池裏溺亡後,似乎三人之間就有了無法修補的裂痕。
所以嚴格來說,骨子裏他們就不是一類人。
他的父皇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傳位給他們這一代,以至於從一開始對他們的教育,就是希望把他們教育成幾隻溫吞的綿羊。
可惜,這種教育的想法最終沒能成功。或許人的性格是受到後天教育的影響,從而形成完整的行事風格以及習慣的,但一個人的本心,至少在楚飛白看來,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注定了。
否則如何解釋,同樣的教育,同樣的父親,同樣的成長環境,卻偏偏他們兄弟四人的差別如此之大?
“這座皇宮啊,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多幾分人味?父皇在位的時候沒有,等我繼位之後,恐怕也不會有……”
楚飛白忽然感慨著說道。
而領著他前行的那名太監則是微微低頭,腳步沒有任何停頓。
“都安排好了?”
楚飛白忽然開口問道。
“是,三殿下,都按照您的要求安排好了,隻是……我能做的也僅僅是給您製造那麼一個空檔,究竟能不能成,還要看三殿下您自己了。”
太監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似乎對於自己在說的事情感覺頗為恐懼。
“有空檔就足夠了,放心,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在做了。等到明天,當年讓你家破人亡的那個仇人,就會出現在你的麵前,任由你隨意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