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練習持續了兩個小時,雖然每對舞伴都意猶未盡,但還是在九點鍾之前結束了,因為學生馬上要下晚自習了。收拾好音響燈具後,東方銘和舞伴們一起向辦公室走去。他突然感到有人在後邊拽他的衣服,回頭一看,是掉在隊伍最後的李豔。
李豔羞澀地小聲說了一句:“你等一下,我們不和她們一起走。”望著東方銘不解的表情,她手指悄悄向旁邊一指:“我們到那邊去”,然後扭頭向那片樟樹林走去。東方銘覺得李豔的舉動有些神秘好象暗示著什麼,便悄悄脫離了人群追上李豔。
操場四周的幾盞路燈在薄霧籠罩中煥發出一圈圈黃暈,秋風吹拂著殘留的樹葉沙沙著響,幾隻不甘寂寞的秋蟲在黑暗中有一搭沒一搭吟唱。
東方銘和李豔沿著跑道默默地走著,誰都不願打破這難得的靜謐。“別有憂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這幾天一直期盼的那種甜蜜的感覺滲透進東方銘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不斷擴散在朦朧夜色中。他的目光從天空皎潔的彎月移到夜色籠罩下隱隱約約的樟樹林,再落在埋頭走在自己身邊的李豔身上,終於相信夢境裏的情節真真實實地發生了。
一陣秋風襲來,李豔不禁打了個寒顫,因為要跳舞,她連衣冬裙外麵隻套了一件薄薄的毛衣。東方銘連忙脫下自己的運動服外套披在她肩上,李豔抬起頭,幽幽地盯著東方銘的眼睛,突然一把抱住他,把頭埋在他寬闊的胸膛嚶嚶抽泣起來。東方銘腦袋一片空白,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好順勢摟住她的肩膀。
良久,李豔慢慢止住了抽泣,抬起頭望著東方銘憨憨微笑的臉龐,突然埋下腦袋朝他胸口狠狠地咬了下去。東方銘的外套披在李豔身上,自己身上就隻剩下一件長袖球衣,李豔的牙齒透過球衣刺進了他的胸脯,他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李豔終於鬆口吐掉嘴裏的血沫,呲牙咧嘴地說道:“東方銘,你是我成年後抱過的第一個男人,我給你作個記號,讓你終生難忘!”
東方銘揉著胸口皺著眉頭回答道:“你這個記號真是刻骨銘心,我是不是也該給你作個記號?你還是我長大後抱過的第一個女生呢。”
“我真的是你抱過的第一個女生?說謊!你那天不是抱著杜鵑到處跑嗎?東方老師!”
“那能算嗎?杜鵑突然肚子痛得厲害無法走路,周圍又沒有男生,我不出手誰抱她去醫務室啊?……你還吃這種醋啊?李書記!”
“我才不吃你的醋呢!”李豔停下腳步,轉過身麵對著東方銘,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你再和張麗娟那麼親熱,我的醋缸就真的會爆炸。”
“你說什麼呢?她那麼歪,我躲她都來不及,還親熱?”
“你急什麼嘛!”李豔伸手挽住東方銘的胳膊,“以後注意保持距離就行了,你不準腳踏兩隻船喔。”
“我一隻船都沒有,還兩隻……”東方銘話還說完,晚自習下課鈴聲就響了,馬上就會有學生經過操場回寢室。李豔鬆開手叫東方銘在樟樹下躲一會兒再走,自己迅速朝辦公室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