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銘暗暗吃驚，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三個人選。學校裏那麼多資深名師，怎麼算這機會也輪不到他們三個年青人頭上。宋主席看出了東方銘的疑惑：“你覺得奇怪是吧？當初提名的有十來個人選，最終校長就隻圈定了這三個，理由是要大膽啟用年輕人。但這次學校提升中層幹部的名額隻有一個，最後到底誰上還很難說。”
師娘瞥了宋主席一眼：“這有什麼難說的，那兩個都是女流之輩，李豔到學校工作還不到一年，怎麼能和你的得意門生比呢？”
“女人家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這件事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既然能夠最終入圍，就說明他們三個人在校長心裏的位置都差不多，誰都有機會。”
東方銘現在心裏反倒踏實了，這三個人無論誰當選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如果讓他確定的話他更希望張麗娟能夠選上，她工作那麼努力那麼出色，自己自愧不如，李豔資曆尚淺更不能與張麗娟相比。
從宋主席家裏出來，東方銘撥通了張麗娟的電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張麗娟並沒有他意料中那麼高興，隨口喔了一聲，卻問東方銘放假那天一大早就跑了電話也不接是不是見女朋友去了。東方銘有些失望，張麗娟好象更在乎他是否見女朋友去了，真是女人之見！
劉敏聽見這個消息非常高興，雖然在意料之中但她還是禁不住地高興。她開車把東方銘帶到離鎮子較遠的一處農家樂，這是靈峰山腰的一座用籬笆圍著的農家小院，山頂蒼鬆翠柏之中隱藏著香火旺盛的靈峰寺。臨近春節，回鄉探親的人也多了起來，院子裏已經坐了好幾桌茶客。劉敏泊好跑車鑽了出來，院子裏的目光都被靚車美女吸引了過來，東方銘不太自然地跟著劉敏，在眾目睽睽之下到幾棵銀杏包圍的藤桌旁坐了下來。
劉敏要了一壺鐵觀音動作嫻熟地泡起功夫茶來，東方銘又一次被她優雅的姿態吸引住了，呆呆地望著她出神。劉敏衝好一杯茶遞給東方銘，一抬頭正碰上他直直的目光：“有什麼好看的？你又不喜歡我！”
“誰說的?我……”東方銘連忙把目光轉移到陽光照耀下黃中透青的銀杏樹葉上。農家樂的老板很有創意，他把灑落在地上的銀杏樹葉掃攏成一段段線條，以院內銀杏樹為原點把小院分割成一個個規則的小方塊，就象用樹葉寫在院裏的一個大大的田字。
兩人的談話轉入正題，劉敏認識張麗娟但不認識李豔。東方銘形容了半天劉敏還是模模糊糊人和名字對不上號，她問是不是經常和校長在她們酒店吃飯的小李，挺漂亮的那個。東方銘說絕對不是，李豔不可能有事沒事和校長在一起吃飯的，她不是那樣的人！劉敏奇怪地問道：“你怎麼那麼肯定，你們很熟嗎？”
東方銘心裏發虛，囁囁嚅嚅地說：“她是我班的科任教師，我還是比較了解她的。”
東方銘把他所了解的李豔的情況講給劉敏聽，劉敏覺得事情不是想象的那樣簡單，或許李豔才是校長心裏的理想人選，其他兩個可能僅僅是走過場的陪客而已。劉敏更加肯定李豔就是那個經常陪校長吃飯的女孩，否則不可能參加工作不到一年就提升幹部的，況且她又不是本地人沒有本地方方麵麵的關係。
東方銘強調李豔的能力很強素質很高，劉敏盯著他的眼睛問李豔的能力和素質都表現在哪裏有什麼過人之處。東方銘一時語塞，他還真列舉不出李豔能力和素質的過人之處，隻是很多場合都有李豔都拋頭露麵，給人留下了她是學校重要人物的印象。
劉敏望著低頭沉思的東方銘，突然覺得不對勁，東方銘這樣為李豔申辯，絕不會僅僅是因為她是他班的科任教師。一股酸酸的滋味湧上心頭，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東方銘，你喜歡上人家了？”
“誰…我喜歡上誰了？”東方銘緊張地抬起頭來，他清楚劉敏指的是李豔，可現在他自己反而不知道自己究竟更喜歡李豔還是劉敏。馮鞏在一段相聲裏說過：“女人最大的困惑是誰愛我，男人最大的困惑是我愛誰。”
“還能有誰，李豔唄！東方老師，你不會連你喜歡誰都不敢承認吧？”
“你想到哪裏去了！我跟她就是同事而已！”如果是以前東方銘還是敢於承認的，但現在他自己都沒有明確的答案，當然就不會承認。
“奉勸你一句：別跟校長搶女人，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的！”劉敏冷冷地加重了語氣，周圍茶客的目光又被吸引了過來。東方銘忙叫她小聲點，一邊環顧周圍的目光，鄰桌一個穿風衣打著領帶的中年男人高深莫測地衝他笑了笑，他也報之一笑表達歉意。
劉敏站起身來，徑自走進餐廳點菜準備吃午飯。東方銘看出來她生氣了，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餐廳玻璃門後麵。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把目光轉移到籬笆牆外的柏樹林裏，幾隻山雞追逐著搶什麼東西，一隻白色的獅毛小狗遠遠地汪汪叫著給山雞們加油助威。他的思緒也隨著遊離的目光飄蕩在樹林裏，微微寒風吹拂著他的臉頰，幾片銀杏樹葉隨風飄過，他感受到了春天不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