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何金貴在一起,青竹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何金貴就像一座巍峨高挺的大山,可以讓她放心依靠。
走過前麵的那片土坡,就可以到達老爺嶺了,青竹走的氣喘籲籲,剛要讓金貴哥停下歇歇腳,忽然,何金貴的腳步就停止了,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變得異常冷峻。
何金貴提著鼻子聞了聞,一下拉住了青竹,把她按倒在地上。
青竹吃了一驚,問:“金貴哥,你幹啥?”
何金貴把食指放在嘴巴上噓了一聲:“噓——————小點聲,有狼,我聞到了它們的氣味,而且不止一隻。”
青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趕緊問:“在哪兒,在哪兒?”
何金貴一手按著青竹的小腦袋,一手往前麵指了指,果然,就在前麵兩百多米的地方,有四五隻成年的大狼匍匐在地上。
天眼看就要黑了,落日的餘暉透過樹冠的縫隙照下來,在地上撒下一片斑駁的倒影,這些狼背上的毛發呈雪白色,跟雪地的顏色渾然一體,要不是何金貴的鼻子好,幾乎沒有發現它們。
黑石山上的狼跟世界上其他地方的狼一樣,每個季節它們身上的皮毛的顏色都不同。
每年的春天,狼後背上的顏色是青綠色,便於隱藏在草叢裏。
每天的夏天,它們的毛就變成了墨綠色,跟地上的灌木一個顏色,到了秋天,就變成了黃色,跟落葉一個樣子。
而到了冬天,狼後背上毛就變成了白色,便於隱藏在雪地裏。
大自然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決定了山林狼皮毛的變幻無窮,這是千萬年演化過來的。並不是它們能夠主觀決定的。
青竹覺得渾身的汗毛都張立起來,幾乎將厚厚的棉衣撐離了皮肉,呼吸也加速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金貴哥,狼會不會襲擊我們?”
何金貴說:“不會,隻要咱們不去招惹它們,他不會主動攻擊人的。”
何金貴一邊說,一邊放下行李,慢慢摘下了後背上的那隻鐵弓,穩穩抽出了一根利箭,搭在了弓弦上。
他呼吸平穩,心跳平和,顯得泰然自若。眼睛一動不動注視著地上那四五條大狼。
五條大狼在地上來回的盤旋,東張西望,顯得焦躁不安,好像狼群裏有大事情發生。
忽然,一條狼猛烈地揚起了脖子,仰頭就是一聲震天的怒吼:“嗷,嗷,嗷——————!”
那聲音充滿了悲涼,充滿的怨恨,在深深的大山裏傳出老遠老遠,回聲不斷。
緊接著,不遠處又有一聲狼嚎傳來,:“嗷嗷————”聲音同樣淒厲婉轉。
不一會兒的功夫,漫山遍野的狼群一起嚎叫,此起彼伏。
從狼群焦躁不安的情緒裏,何金貴感到不妙,黑石山上的狼很少這麼焦躁的,一定有大事情發生。
嚎叫一陣以後,前麵的五條狼撒開四蹄,奔向了遠處,轉眼消失在茫茫的夜幕裏。
何金貴呆立了很久,他知道黑石村的再一次劫難要降臨了,不用問,野狼這麼嚎叫,一定是在呼喚同伴,要嘛是同伴被襲擊,要嘛就是遇到了大型的獵物。
金貴看了看漫山遍野厚厚的大雪,大雪已經封山七八天了,這些狼再也無法忍受饑餓,如果猜測不錯,今天晚上它們將再一次攻擊黑石山一帶的村落。
金貴一下拉住了青竹的手:“青竹,咱們趕緊回家,讓村民們做好準備,今天夜裏,狼要進村。”
“啊。”青竹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金貴哥,你怎麼知道?難道你聽得懂狼語?”
何金貴自信地一笑:“不是我能聽懂狼語,是我知道它們已經餓急了,不進村子偷襲家禽,它們就會餓死,咱們走!”
何金貴拉起青竹的手,兩個人加快腳步,快速的消失在了茫茫的雪霧裏。
何金貴說的不錯,野狼要再一次攻擊村子了。
漫天飛舞的大雪已經封鎖了黑石山所有的山梁,隱藏了山澗的小路,壓彎了枝頭。兔子不再出來覓食,地獾跟狐狸也縮在窩裏不出來。所有的食物來源被徹底的切斷。
饑餓了七八天的狼們再也無法忍耐了,他們仰天嚎叫呼喚同伴,其目的就是想趁著夜色再一次攻擊附近的村莊。
村莊裏有很多雞,村民們也喂了很多豬,還有鴨子和白鵝,這些都是狼群們夢寐以求的美食。
但是他們同樣麵臨著一場挑戰,就是村裏的狗跟它們以死相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