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金貴的身影衝下斷崖,看到曉霞的時候,李大牛也從後麵趕了過來,還有紅旗跟紅兵。
曉霞仰麵躺在山石上,女孩子的額頭上有一片血。人已經昏了過去,腿彎腫起來老高。
金貴撕開了曉霞的褲子,幫她檢查傷口,發現曉霞的一條腿被生生摔斷了。
幸好曉霞掉下來的這斷山崖並不深,那坡也不是很陡,曉霞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一種深深的愧疚從李大牛的心裏湧起,他感到了自責和不安,其實曉霞剛剛離開,大牛就感到了後悔。
他跟曉霞已經深愛了五年,五年的時間啊,人生能有幾個五年?
“曉霞,你咋了?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大牛,大牛啊,曉霞我錯啦,隻要你能醒過來,讓我幹什麼都可以。你原諒我好不好?”
李大牛的聲音很哽咽,嗓音都嘶啞了,抱著曉霞的久久不放。
何金貴趕緊拿出兩根樹枝,幫曉霞將腿骨接了起來,用繩子死死綁住,然後衝紅旗跟紅兵一招手,兩個人就把曉霞抬走了。
太陽下山的時候,曉霞被何金貴他們抬回了家,沒有進蘭芳的屋子,而是直接抬進了何家祠堂,還是跟丁香住在了一起。
然後金貴又找來了劉先生,將曉霞的傷口處理了一下。
李大牛一夜沒回家,在曉霞的身邊守了一夜。
他抓著曉霞的手久久不肯鬆開,就像五年前曉霞在師部的醫院抓著他的手一樣。
他又想起了當初的那堆篝火,想起了曉霞隨著他的歌聲載歌載舞,想起了趕回連隊的那段山路,兩個人依靠在一起的情景。大牛的心裏就湧起一陣澎湃。
天亮的時候,蘭芳輕輕推開了門,看著大牛心急如焚的樣子,蘭芳心疼地說:“大牛,你要是喜歡曉霞,就娶了她吧,俺不介意,大不了俺做大,她做小…………”
大牛說:“不行,我李大牛不是那樣的人,那樣隻能害了曉霞,她應該找個比我更好的男人。”
“那要不……她做大……俺做小?”蘭芳的聲音變得怯生生的,顯得底氣不足。
大牛說:“不行!那樣隻能害了你,一個男人一輩子隻能喜歡一個女人,蘭芳,你回吧,別瞎想了,我不會離開你,也不會離開鐵蛋,等曉霞醒來,養好傷我就送她走。”
蘭芳為了照顧大牛跟曉霞,她做出了最大的讓步,盡管如此,大牛的態度還是很堅決。
一個男人娶兩個老婆,那是當初的地主老財幹的事兒,是糟蹋人,我李大牛是個軍人,一個有氣節的人,絕不會幹那種傷天害理的勾當。
蘭芳離開以後半個小時曉霞才醒過來。曉霞眼巴巴看著大牛,眼光很複雜,她一句話也沒說,把臉扭向一邊,眼淚不知不覺又掉了下來。
曉霞就這樣住在了何家的祠堂,一住就是三個月,丁香對曉霞照顧的無微不至,就像對待親姐姐一樣。為她端屎端尿,洗涮喂飯,
三個月以後曉霞才慢慢下了土炕,丁香就攙扶著她一步一步走路。
這段時間李大牛經常過來,送一些營養品還有糧食什麼的,還精心做了一條拐杖,希望曉霞好轉以後可以扶著它行走,但是曉霞對他卻冷若冰霜,一句話也不說。
大牛知道曉霞還在生他的氣,他隻能默默忍受。
何金貴三個月的時間沒有跟丁香上炕,開始的時候還好受點,再後來的幾天,把丁香憋得整夜整個睡不著,她開始思念何金貴了。
這個年過得很不高興,曉霞被砸斷了一條腿,丁香整整憋了三個月,李大牛也糾結了一百天。
開始一段時間還好,再後來的幾天,丁香徹夜徹夜睡不著,在炕上翻過來翻過去,那個地方就癢的鑽心。
曉霞就問她:“妹,你咋了?”
丁香的臉就紅紅的,說:“沒咋。”
“你是不是難受?”
丁香說:“沒難受。”
“是不是我在這裏給你添麻煩了?放心,傷好以後我就離開。”
“沒事的,沒事的,曉霞姐,你是俺親姐,姐姐住妹妹的家,那有什麼麻煩不麻煩?”
曉霞接著問:“丁香,你嫁給何金貴後悔不?金貴娶了桂蘭,你隻能做小,難道沒覺得自己委屈?”
丁香說:“俺沒覺得委屈,俺跟桂蘭姐的關係很好,桂蘭姐對俺也很好,金貴願意來,俺就歡迎,不願意來,俺也不強求,俺的門永遠給她開著。”
“你們這樣生活,難道不覺得別扭?”
丁香說:“別扭個啥,隻要俺心裏有他,金貴的心裏有俺有孩子,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