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鬆散的隊伍氣氛像爆炸一樣,輕鬆、歡脫蔓延開,哄笑隨即而來。
喬遠川看見眼前的家夥臉上爬了紅,卻也跟著人群笑得挺歡,心裏暗暗被逗樂。
“林商。”他喊,“認錯態度挺端正,而且看在你眼光不錯的份上,我就不重罰了。”
“什麼?真的?那可就謝謝教官了!”
考慮了片刻,林商客客氣氣地深鞠一躬。
喬遠川咧開嘴,鋒利的唇角像鋼刀一般,在烈日下發光。
“不過……”喬遠川拋過去滿是笑意的眼神,示意對麵的家夥,他還沒說完。
“小懲大戒,就請你做一百個深蹲吧。”
林商覺著自己額頭在冒重汗,一百個?還小懲?做完這個再軍訓,我不得死這兒!
但喬遠川是教官,他說的如此溫柔有禮,不做還真不成。林商隻好認栽,卻忍不住的歎氣,真是艱難的一天,誰他媽說今天好日子的!回頭就把那本黃曆撕了!
陽光下,操場上,正在做深蹲的林商,一派和諧的場景。
一天的軍訓結束,林商的雙腳自動與身體取消友好協調關係,留在記憶庫的是教官慈愛地說著“不標準,重做”,連那個風箏女孩都在瞅著這邊偷樂。
這樣也好,起碼人家記住了自己,有時候林商覺得魯迅寫的阿q挺具哲學思維,自我安慰確實是最好的良藥。
那漂亮的姑娘......林商想入非非,明明才見一麵,硬要學別人一見鍾情,走路都不忘掛念人家。
這種愉悅感並沒能維持多久,心心念念的姑娘和自己的教官親昵地走在一起,說不震驚是假的。
果然好東西都有主,來晚了,林商望向般配的兩抹身影,不可抑製地沮喪。
不過這種沮喪感也沒能維持多久,事情有了那麼點兒轉機,不多,就一點兒,林商的兩隻千裏耳聽見那女孩稱教官為“哥”。
這個轉機還不如不出現,林商此刻感覺不佳,雙腿的酸痛似乎加深了,晴天裏劈頭來道閃電驚雷,大概是這麼個感受。回想起來,難怪教官會說“眼光好”,自個兒的妹妹,能不說眼光好麼!
完了,完了!鐵定被教官當成不靠譜的淫|棍,林商從沮喪跳到絕望,像大猩猩似的捶胸頓足,還憧憬什麼,追那女孩的成功概率基本可以歸為......零。
老天爺,今天我還讚頌美好的新生活,覺著自己是開放在當今時代下的一朵小紅花,都沒樂個夠呢!給我來這麼一出,靠!怎麼能這樣對待祖國的花朵?你舉頭三尺不幫忙也就算了,還上趕著耍我!故意的吧!林商在哀怨的海潮中撲棱了幾下,最終成溺死狀。
林商拖著二級殘廢的腿回到寢室,屋裏比外頭還悶熱。
戴副半框眼鏡的李一暢揚起眼皮,瞧見了林商陰沉的臉,隨口說:“《秦世保元》中記載,年高之人,血氣既弱,陽事輒盛,必慎而抑之,不可縱心恣意。”
“滾蛋!我還年輕著呢,你以為像你似的女友加強連,有智商的流氓是蛀食社會大梁的白蟻,請允許我代表人民向流氓同誌投以白眼。”說完,林商不忘真翻了個白眼。
躺在床上的劉域宸摘下耳機,“暢暢,你還沒看出來嗎,他這是失身未遂,正難過呢,別壞了他一顆處男的玻璃心。”
“作為新時代的好青年,以情-色-欲-望來抨擊他人,並毫無忌諱的對他人精神進行調戲,你們怎麼麵對社會?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別人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下劣凶殘到如此地步。”
“呦呦呦~”劉域宸從床上下來,“還真把自己當激進分子了,今天做深蹲怎麼不見你口若懸河,麵對教官時瞬間向學了辟邪劍譜的林平之看齊啊,小林子~”
李一暢搖搖頭,“此言差矣,林同學乃標準處男,怎可自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