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祁元真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說人家也是從安山城找來的,你這樣不好吧?我看他倒是個不錯的人,說不定以後也是個懸壺濟世的大夫呢。”
倒了兩杯茶,林若雲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隻問道:“祁公子的降龍天絕修至第幾層了?”
“第五層而已,這些年也懈怠了。”祁元真歎了口氣,心中十分不甘,不僅為祁門,為父親,也為他自己。
凡是祁門弟子從小便要修習降龍天絕,前三層主要是內裏的強固,招式上並無多變,從第四層開始,功法幻化多變,其殺傷力也是成倍躍增,如若前三層的底子沒有打好,不僅難以上修,還會給自身帶來極大威脅,而第八層,百年來也隻有祁魯一人達成,那一招‘九天降龍’可謂雷霆之怒、震懾天地。
林若雲似乎還察覺出一點不尋常,在他的身體裏還有另一種功法,可祁門弟子又怎會去修習外門功法?此乃一大禁忌!
“聽聞苗疆擅蠱,他們飼養蠱蟲,煉製蠱毒,且從不外傳又十分神秘。”祁元真取出那張蠱方,指著上麵的字說,“這金蠶不就是蠱蟲嗎?”
林若雲瞥了一眼方子,搖了搖頭,“據我所知,中了金蠶蠱,胸腹絞痛,腫脹如甕,最後七竅流血而死,顯然你父親並非如此。而且苗人煉蠱一般不殺死蠱蟲,那這金蠶又怎會出現在方子上。”
“那會是什麼人?”祁元真喃喃道,卻再也想不出其他了。
“南巫!”林若雲若有所思,隻淡淡的回應他,“這顎蝙蝠是南巫黑山特有之物,此物戾氣之重難以形容,據說每晚結群出洞,遮天蓋月,除了一座山的外廓什麼都看不見,故稱黑山。顎蝙蝠隻要發現溫血生物便會群起而攻之,直到吸幹對方的血方才離開,所過之處皆腥血彌漫,捕食一次便可半年不再出洞。”
祁元真不禁皺起眉頭,如此凶戾的畜生,父親是如何得到的?在他的印象裏從沒聽過南巫,更沒聽過黑山這個地方。
林若雲也同樣沉思著,此蠱雖然狠戾毒猛卻不易得,還有一點值得深慮的,它可以提升修為,而且是數倍的增加,可謂誘惑難擋,若是有人甘願犯險一試,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祁元真還未曾見她有過如此神情,以為她永遠都是淡漠若無的樣子,仿佛任何事都無法撥弄她的心緒。
“既然與南巫有關,那我明早便前往南巫查個明白。”
“你要去我也不阻攔,隻是……”林若雲打量了他一番,緩緩說道:“南巫以南巫黑巫師為首,下有紅、白、黃巫師各轄一脈,他們向來虛幻不定,行蹤難尋,以你的修為怕是還沒見到人影,就已經死了。”
祁元真端著杯子,心中一頓,轉念想來,自己從未涉足過巫術之地,知之甚少,此論斷也不無道理。不禁對這位林姑娘的好奇心又添了幾分,“恕祁某直言,姑娘看來不過十五六,可論醫術、見識又好像高深莫測,不知是否要尊稱一聲前輩呢?”
林若雲表情一僵,竟然說什麼前輩…….這可是她第一次對這個男人板起了臉,微帶怒氣的瞪著他,“祁公子真真是無禮得很!”
可祁元真卻不覺得抱歉,反倒笑了起來,她這生氣的樣子也蠻有意思的。笑著笑著,忽然轉臉向門外看去,外麵站著的不就是剛才那位柳公子嗎,他可真有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