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一連串的爆炸聲伴隨著四處飛濺的暗紅劫雷響徹天地!原本深百丈的天坑再次下降,刹那間,一個直通地底暗河的百裏深坑出現在原本三個老和尚所在的位置。
塵埃落盡,雷滅電息,滾滾劫雲慢慢消散,天地之力徹底恢複平靜!
突然,一陣強大的真元波動從坑底傳來!緊接著,砰地一聲,兩道身影從坑底倒飛而出,撲通兩聲滾落在地!
赫然正是被天劫波及,身受重傷的法惠,以及隻剩下半具屍體的法緣!
“閻羅鬼君!”法惠強撐著無力地身子,咽了咽喉嚨裏的鮮血,恨恨地說道。
一陣輕風拂過,法惠身前頓時出現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法善,以及一個渾身大紅官服,滿臉胡須的陸判,和身披黑色龍袍,頭戴皇冕的七八歲男童。男童似笑非笑地看著咬牙切齒的法惠,稚嫩的聲音慢悠悠說道:“正是本君,有何指教?”
“你們閻羅鬼域要與佛門開戰嗎?”法惠氣結,大聲質問著。
搖了搖頭,閻君淡淡的說道:“開戰談不上,隻是你們毀了本君辛苦交換來的陽城,還不許本君救個和尚?”陸判更是笑著在一旁點頭。
“你!……”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法惠怒發衝冠地指著閻羅鬼君和陸判,隨即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渾身氣息愈發萎靡黯淡。
“氣大傷身老和尚!”閻君雙手負在背後,好整以暇地說道,“要不是酆都出世已無法逆轉,就憑你們毀了我鬼域的凡間根基,本君煉化了你都不過分!”
知道爭論不過這隻牙尖嘴利,修為又深不可測的老鬼,法惠不再言語,開始靜心穩定體內的傷勢。閻羅鬼君見此,冷冷一笑,隨後掌中鬼氣轉化成真元,慢慢朝法善背心印去。
良久,法善幽幽轉醒,旋即被陸判慢慢攙著坐了起來。定了定紊亂的心神,法善看了看陸判和閻羅鬼君,聲音虛弱地謝道:“阿彌陀佛!多謝相救!”隨後又看見了閉目調息的法惠,以及不遠處的殘缺屍體。一聲長歎,老和尚臉上的悲傷一閃而逝。
“我說師兄,”陸判在一旁悄聲問法善,“孟婆不是給了你一朵彼岸花嗎?怎麼不用?”
輕聲一笑,法善沒有回答,隻是目光不由得落在遠處依舊安然無恙的長春客棧。陸判見此也不再多問,在閻羅鬼君撤回真元的同時,將法善慢慢扶著站了起來。
“你已行動無礙,隻是這油盡燈枯的傷勢,本君無法解救。唯有服用彼岸花了!”閻君看著法善,淡淡地說道。
法善了然地點點頭,再次行禮謝道:“貧僧知曉,多謝二位施主相救!”
擺了擺手,閻君毫不客氣地說:“你授我密辛,我救你性命,兩不相欠!”隨後轉頭看向穩定住傷勢的法惠,又冷冷地說道,“你還不走?在等本君相送嗎?”
“哼!”一聲冷哼,接著恨恨地看了法善幾人一眼,法惠別無他法,隻能抱起法緣的殘缺屍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邊。閻羅鬼君倒是不會明著襲殺自己,畢竟他也顧忌著佛門。如今方丈身死,法惠又對閻羅鬼君無計可施,身為守閣長老,他也隻能黯然離去,回金剛座再做打算了。
三人身形一閃,出現在長春客棧門前。法善一揮袈裟,原本護住客棧的鎖天甕頓時漸漸縮小,最後變成一顆琉璃珠,落在法善張開的掌心裏。
“師傅爺爺!”早已轉醒,一直等在門後的天予驚喜地叫喊著撲進法善的懷裏。法善摸了摸天予的小腦袋瓜,隨後將琉璃珠遞給陸判,說道:“善哉!多虧了這件法寶的庇護,貧僧那小徒兒才能安然無恙!”
“嗬嗬!師兄不必客氣!”陸判接過鎖天甕,笑著說道。
腳下鬼氣升騰,閻君站立其中負手而立,對著法善說道:“諸事皆休,本君也該回鬼域了!”陸判見此也對著老和尚拱手,正欲開口告辭。突然,一股無力感從心底升騰起,瞬間傳遍全身。陸判渾身直冒冷汗,回頭看著同樣麵色嚴峻,渾身僵硬的閻羅鬼君。法善也是眼神一驚,顧不得體內被莫名引動的傷勢,將真元注入菩薩舍利之內,隨後一拋,舍利佛光頓時將正一臉難受至極不斷顫抖的小天予團團包裹在內。
轟!空間徹底崩碎的聲音從天邊傳來,刹那間就闖進三人的耳朵裏。探出神識,陸判刹那間亡魂皆冒!
隻見一道巨大無比地金色指印從天邊襲來,一路上無數空間碎片四處飛濺!
嗡!陽城所處的天地之力刹那間崩壞!無數生靈一瞬間魂飛魄散!
閻羅鬼君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失態地驚呼出聲:
“人仙一指!該死的,是人仙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