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白狐嗥叫都要達二分鍾之久。鑽山龍也總是要聚精會神的聽完。他竟然也有些感動——為這份癡情。
淑琴端來洗腳水,因為疲倦先去睡了,鑽山龍剛把腳伸進盆。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一團硝煙從女兒房間裏飄出,火藥味混著血腥味,多熟悉啊!是從白狐洞穴裏漫出的吧!他抖抖索索的想穿鞋卻老套不進去,他隻得赤著雙腳,他幾乎是爬著進女兒房間的。
女兒平躺在床上,腦後有一灘血。
半年的時間竟沒使白狐忘記仇恨,它終於以牙還牙,含來“鵝蛋”地雷放在了她枕頭處。
淑琴還是被救活了,隻是腦後於血取不出來,從此變成了白癡。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變成白癡後的淑琴常常會怔證地注視著掛在牆上的那兩半截白狐皮,隻有在這時,她才會停止傻笑,取代的是滿臉的怪異表情。
鑽山龍平生剝無數動物的皮。但在剝那隻被地雷炸成兩半的母白狐皮時,他卻感到了如剝人皮般的恐懼。
被炸成白癡後的淑琴也隻對鑽山龍說過一句清醒完整的話。那是她在長久注視了白狐皮後才說的。她說:“爹,我看見白狐皮腦袋部分眼睛位置的那兩個空洞裏閃爍出了一抹幽蘭的光”。
說完這句話,淑琴又嘿嘿的傻笑開了,隻是這次的傻笑不同以往,竟含有說不出道不明的詭異刻毒。
現在,鑽山龍不光是怕,他更是要給氣瘋了,女兒是他一生的希望,他一生的希望就毀在了那隻該死的白魘狐手裏。
他發誓要活捉了它,生剝了它的皮。他每天一早提著槍上山,直至天黑才回來,可連根鳥毛也沒找到。偌大的山,山又連有山,數不清的洞穴隨處可見,狡兔三窯,何況這隻已通人性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