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
這時候,太陽眼瞅著就要落山了,還好這是一條南北向的山穀,將落未落的陽光還能順著穀底床單一樣鋪排進來。即便這樣,洞裏也昏暗得不能視物了。
於九十把水母衣做成了簡易背袋,把瓶裝水和餅幹裝上,又去狄甲甲的背袋裏拿了些東西塞進去,盡量減輕她的負重。
兩人又踢又踩地弄滅了柴火,眼前更是一陣發黑。正往外走,隻聽“當啷”一聲。
“掉東西了?”於九十問。
“踢到個東西……是那聽啤酒嗎?”狄甲甲打亮打火機。
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看不大清楚。於九十用腳去趟了趟,沒找見有什麼。
“不要了,快走吧!”狄甲甲催促著。
兩個人背著各自的東西,小心翼翼地從岩洞裏探出身去。雖然明知道那些人不會這麼快就趕來,可兩個人還是不敢大意,偷偷地四下察看著。
果然,外麵沒什麼動靜。
兩個人矮著身子,快步出了岩洞。
他們是順著南邊的穀底過來的。於九十除了留意腳底下,還邊走邊往穀底的北麵瞧著,像是在打量路徑。
“別看了,我們不往那邊走。”狄甲甲說。
於九十就驚訝了,不往北走,那往哪兒走?沒看見有別的去處啊!——往南嗎?跟追趕者正好撞上?
“那塊表,你還記得吧?剛才在洞裏,我沒敢多說話,是怕它有竊聽功能。”狄甲甲語氣惋惜,“白丟了一架飛機,不得吃一塹長一智嗎?”——什麼叫白丟了一架飛機?真要說丟也是人家丟的好不好?
“本來現在都在幾百裏外了,說不定連晚飯都吃上了——這可倒好!”她仍然心有不甘地嘟囔著。
“那咱們去哪兒?”於九十把話題拽了回來。不往北走,他實在想不出還能去哪兒。
“不去哪兒,回去。”狄甲甲說。
回去?回哪兒?
於九十身上忽地打了個激靈,這話狄甲甲以前說過!他想起來了,在那個舍利洞裏,他原本打算從井口逃生的,可狄甲甲偏要回到潭裏去。
不會吧,又要回到潭裏去?!
“誰說要回到潭裏去了?”於九十的這個念頭把狄甲甲也嚇了一跳。“打死也不回去了!——是回到直升機那兒去!”
“不是……不能開了嗎?”
“剛才怕被手表聽到,我就沒跟你直說。不過,即便沒直說,你也應該想得到吧?還有什麼能是咱們的命根子?”
於九十更是一臉懵懂。
“就是石缽啊!它能救咱們的命,可不就是命根子嗎?我從潭裏逃出來的時候,把它也帶上了。可它的分量太重了,剛才要是帶上它,咱們就更跑不動了。沒辦法,我隻能留下了。”
上次出水的時候嫌重,說帶不動,這次怎麼就帶動了?還帶著它,一路長途奔襲,還直接搞定了駕駛員?想不通。
“那塊手表有定位功能,我給留在了岩洞裏。等一會兒他們找過去了,咱們就原路返回,拿了石缽再走。”
想到石缽的分量,想到以後得一路背著跑(肯定是他背了),於九十就咧嘴了。可也隻能這樣了。於九十隻好緊緊風衣的帶子,跟上了狄甲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