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大的一架飛機,說沒就沒了?
不可能啊!
鬆島楓仰頭看看兩邊的崖壁,想了想。“這個坐標,可能是飛機失事時的坐標。如果飛機是在空中失事的,那它落下來時,跟原來的坐標就會有些誤差。”就是說,飛機應該就在這附近。
幾個人都聽明白了,商量了一下,就要分頭出去尋找。這時,不遠處傳來了牧羊犬大豪的吠叫聲。周潤發立即自信地說,“不用找了,大豪已經找到了!”
可等一行人趕過去,卻發現地上依舊空空,並沒有什麼失事飛機的殘骸。正納悶呢,大豪衝著旁邊的崖壁上又是一陣吠叫。
一條橫出崖壁的粗壯的枯枝上,有著一條人形的黑影。幾支槍慌忙都指向了那個黑影。
在頭燈光一陣混亂的照射下,幾個人終於一點點地看清楚了——首先,那黑影是個人;然後,是個死人,再然後,是個肢體殘缺、骨肉模糊的死人。
“是……駕駛員嗎?”翁美玲惴惴地問。
“不是。”鬆島楓搖了搖頭。
這具屍體渾身赤裸,唯一的布片兒,是腰臀間的一條寬肥鬆弛的、式樣土舊的寬腳內褲。總部的駕駛員,不可能穿這種十塊錢能買好幾條的劣質內褲。
周潤發也搖頭,說駕駛員應該跟飛機在一起啊,怎麼可能光著身子跑樹上去了?而且一來就應該有兩個——一個是本機的駕駛員,另一個是過來開走那架“小鬆鼠”的,可沒看見有另一個啊!
幾個人就有些糊塗了。如果是駕駛員掛在這兒,這多少還好理解。可現在這樣,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具裸屍,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呢?整具屍體離地麵並不太高,也就三米多一點兒的樣子。
幾個人光顧著研究這人是不是飛行員了,都沒太在意別的。於九十在眾人的頭燈光裏,卻注意到這具屍體上除了有條內褲,在一隻腳上,還有一隻破舊的白色運動鞋。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小工廠加工出來的鞋子(它們喜歡在鞋幫上亂印一些圖案以招徠顧客)。這隻鞋子的外側鞋幫上,就印有一個紅色的圓形太極圖。
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隻鞋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幾個人盯著屍體打量,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雖然覺得不可能是巧合,但也實在想不出頭緒來,隻好放棄了。
周潤發又催動大豪在周邊的穀底跑了好幾趟,卻再也沒有任何發現。
這時,幾乎同時,四個人的手機都響起了短信音樂,乍一聽就像個小樂隊發出的噪音。四個人看過各自的手機,臉色都有些惶然,又遲疑著互相傳看了下別人的手機,臉色就愈發的驚愕和茫然了。
四個人顯然不想讓於、狄二人知道內情,就走出十幾步去,圍成個圓圈,開始低聲嘀咕起來。
雖然就把兩人剩在原地,可他們也並不擔心兩人會趁機跑掉:一是有大豪領了周潤發的命令,在一旁“狗視眈眈”地盯著;再一個,兩人雙手都被反綁著,就是想跑也跑不動。而且,看一眼狄甲甲的神態就知道,她明顯的是萬念俱灰,根本連跑開的念頭都沒動過。
於九十看著狄甲甲,心痛和難受自不用說,可同時,卻也有些不滿了——至於麼?不就是被狠狠地騙過幾次嗎?這有那麼重要嗎?別的自己不知道,就說偷直升機的那次吧,好歹不也讓你去過蝴蝶穀了嗎?這種欺騙的成本多高昂啊!有人肯為你付出這種成本,不也足以聊以自慰了嗎?這在別人眼裏簡直值得歡呼了,可在你這兒居然就成了活不下去的理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