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樣,以大豪的嗅覺,一路上也夠他受的了。
於九十催動著大豪,踽踽獨行地從坡頂上下來。
一路上,他盡量讓大豪低垂著視線,好避免去看兩邊倒伏著的“肉牢”,還有那些“肉牢”的屍體。
這小半天下來,受的刺激已經夠多的了,不想再觸目驚心了。
來到坡底,經過那塊巨石岩時,於九十還是站下了。
他不想看,可還是看到了, 橫在地上的,是白馬和黑騾慘死的屍體。
掃視了一圈,沒看到瘸腿男人和虯髯漢。
想必是一看到有逃生的機會,立即相扶著跑開了。
仔細想想,這兩個人也好奇怪啊,這裏要景沒景,要路沒路的,怎麼跑到這兒來了?跑到下麵的山穀裏倒也罷了,怎麼又鬼使神差地繞到山上來了?
回想起他們的一些舉動,兩人東張西望的,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可這是什麼地方?百分百窮山惡水啊,能有什麼像樣的東西,值得這麼翻山越嶺,還要甘冒這麼大的風險?
那把短刀看來是沒法物歸原主了,算是便宜了排骨妹了。
於九十讓大豪轉過頭,正要繼續走,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蹄踏山石的“嗒嗒”聲。
是排骨妹,正跨騎在白鹿背上,一路追了上來。
——跨騎?!
……那個,還這麼顛……不要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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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妹妹把於九十打發走,沒一會兒就後悔了。
都這個時候,還惦記什麼褲子啊!
滿山坡都是“肉牢”和“肉牢”的屍體,這些才是急需處理的不是嗎?
褲子什麼時候都可以去撿,可這些“肉牢”,不管是死的活的,都不能一直扔在這兒不管啊!
這是自己、也是它們的使命啊!
死了的要埋起來,活的還要繼續讓它們跳崖,這是鐵定要做的事情啊!中途被惡靈們打斷了一會兒,現在僥幸地又回到了正軌,不是更應該抓緊時間清理殘局,免得夜長夢多嗎?
可是一想到剛才噩夢一樣的場景,她依然心有餘悸啊!自己倒是隨時可以喚醒這些“肉牢”繼續前行,可以後呢?
怎麼知道那些惡靈不會故伎重施,專等這些“肉牢”擁擠到崖頂前,再次實施突襲?
所以,不能放於九十和大豪走。
有他倆在,再有了這把青銅短刀,即便又出現了剛才的那種惡怖的局麵,也照樣是可以應付的啊!
可怎麼跟於九十說呢?剛才還對人家還惡聲惡氣、疾言厲色的,這麼快就改換了口氣,會不會讓自己很沒麵子?——哎呀,都這時候了,麵子早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隻要他肯回來,自己說點軟話,做點柔軟的身段(當然,前提是自己的腰部以下,已經圍好了一大塊麻袋片),總比死無葬身之地要好吧?
況且,自己剛才也看出來了,於九十並不樂意去給自己揀拾褲子,現在不讓他去了,他一定很高興啊。
“我這就告訴你‘鏡印護體’的方法!”
排骨妹衝大豪喊道。
“你趕緊出來,我有要緊的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