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利戎三番幾次拯救卿卿於危難,即便不是他對她有意,一切也太有緣分了。仙嫗曾說過,言多失是最適合卿卿的人,卻並未提及言多失是天命之人,莫非一切還有轉機?
就不知,卿卿被陰半如此欺騙後,還會不會信任其他男子了?
……
薛卿是被顛醒的。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日暮西陲,花花郎正駕著馬車奔騰原野間。而言多失與小遊正一左一右纏著花花郎為自己說話,薛卿醒來,花花郎似乎感應到,讓言多失代替自己駕馬,而他自己則鑽進了馬車車廂。
“卿卿醒了?”
薛卿不好意思地笑:“我睡得太沉了,什麼時候上的馬車也不知道。”
小遊哪裏肯留下來和言多失兩看相厭,緊隨其後掀開簾子鑽了進來,看到薛卿睡飽了容光煥發的樣子,笑著解釋道:“卿姐姐,花公子不忍你疲累趕路,所以點了你的睡穴,你在馬車上足足睡了四個時辰了,連晌午言多失想喊你起來吃飯都沒把你叫醒。”
聽了小遊的話,薛卿窘得不知所措。好在這裏並無利戎,若此話被他聽了去,自己可如何……薛卿暗暗驚訝,好端端的自己為何要牽扯利戎?
“利戎可好了?”
“好著呢!醒了‘一會兒’便回陸家了,現在的陸堯之簡直是行屍走肉,利戎一刻也不敢離開他。”小遊衝著一頭霧水的薛卿壞笑不已,瞧得薛卿更是不明就裏。
薛卿抬起手掀開馬車側麵的窗簾,向外望去,已接近傍晚,不遠處農舍上方冒出幾縷炊煙,應該在做晚膳了。隔得如此遠,薛卿並不能真的聞到香味,然她仿佛卻聞到了飯菜香,才發覺自己已經饑腸轆轆了。
“我們可是在去往金源城的路上?”
小遊點點頭。
“還有多久能到陰花教?”
小遊掰著指頭細細算計,道:“以我們如今的速度,日夜兼程約莫四天三夜吧。”
“不行!太慢了。”薛卿望著花花郎,問道:“小爺爺可有良策趕上武姬?”
花花郎頷首:“你放心,必定趕得上。”
花花郎如此篤定,薛卿自然放下心來。心裏輕鬆了,肚裏的饑餓便增強數倍似的,薛卿一本正經道:“還有一事……”
小遊和花花郎不約而同側目看來:“……?”
“我們何時用晚膳?”
“……”
第二日傍晚,四人便趕大華國海拔最高的赤焰峰。小遊不明白為何花花郎要舍近求遠,讓他幾人耽擱一整天的時間爬上赤焰峰。明明走官道反而更快,為何要爬山崎嶇不平的山路,小遊多次欲問個究竟,然花花郎一副胸有成竹模樣,而薛卿和言多失又一言不發跟隨而上。若她發問,倒顯得自己智慧最少似的。
既然那兩個不會武功的都沒有抱怨,小遊也隻好咬牙前進……曆經千辛萬苦總算登上了頂峰,小遊被赤焰峰上的極美景象震住了。
難怪古人有雲:攀岩踏壁赤焰峰,俯瞰眾雲若九天。
攀登上赤焰峰極為艱難,然一旦成功,矗立峰頂自上而下俯瞰大地,連尋日裏高高在上的雲朵也屈於人下,彷佛踏在九天宮闕之上。
此時夕陽漸沉,再不過一兩刻鍾便會暗淡下來。來不及欣賞如此美景,花花郎將後背的一大袋東西擱在地上,一絲不苟地組裝起來……未幾,一堆看不出是何物的碎布、棍條便成型了,小遊定睛一看,大喜過望,竟然是兩隻巨大的風箏。
小遊總算明白花花郎的用意,他們如果正常趕路必定趕不上早出發一日又輕裝上陣的武姬,所以他們隻能抄近路,采不尋常之法。赤焰峰高聳入雲,頂峰風力極大,若他幾人乘著這風箏向下往南飛,不出一刻鍾便能抵達赤焰南湖,可以省去很多圍著山路繞來繞去的時間。
過了赤焰南湖,再南行幾十裏便是金源城了。
花公子真是足智多謀深謀遠慮文武雙全……小遊恨不得將自己所會的溢美之詞全部用於花花郎身上,看著他的目光也越來越愛慕。她愛他的才華,愛他的睿智,愛他的冷靜自若,愛他的與眾不同……若她此生不能與他白首到老,她情願孤寡一人了此殘生。
“卿卿,你與我同乘一隻。”
花花郎剛說完,小遊和言多失立即異口同聲否定。這個主意真是太爛了,小花(花公子)難道忘了剩下兩人是仇敵嗎?
“不可以!”
“不同意!”
花花郎漫不經心抬眼看向言多失,言多失雖然縮了縮脖子,卻還是強壓否定道:“小花你打得什麼算盤!我和小油條兩看相厭,屆時你與薛小卿談笑風生享受這番經曆,我卻被心術不正的小油條一腳踢下懸崖當場斃命,你可真是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