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正躊躇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時,花花郎放下竹筷,看了看一臉羞澀難忍的小遊,對眾人道:“既然今日朋客登門,我正好在此宣布一事。”
“什麼事?”言多失啃著雞腿,其實心裏也十分好奇。向來精打細算勤儉節約的小花今日得橫財似的大肆采購,自己問了他很多聲,他都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小花如此莊重,究竟是要宣布什麼轟天動地的事?
利戎等人也不約而同放下了竹筷,齊齊看向一臉嚴肅的花花郎,他是要宣布什麼壞消息嗎?一桌人除了小遊,個個屏住呼吸,等待那可怕的消息……
“我打算擇日與小遊完婚!”
原來如此……還以為是什麼壞事……什麼?聽見之人,個個目瞪口呆,尤其是那言多失,這小花燒糊塗了還是變傻了?明知道小油條不可信還要娶她為妻。
“小花,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薛小卿,快去給小花請個大夫來……不對不對,小花自己分明就會醫術……”言多失急的不得了,隻想讓薛小卿同自己一道撬開小花那出了毛病的腦袋,看看裏麵是不是進了水,長了草?
“喂!言多失,你才給我閉嘴,不要胡說八道。”小遊大傷初愈,原本還該躺在閨房中靜養的,可她催著花花郎公布喜訊,更是要親自見到他宣布此事。此刻她忍著肩胛上的痛,凶狠地叉著腰,恨不得立即手刃了言多失這個麻煩精:“我與花郎兩情相悅日久生情,這會兒情到深處我倆自願結為夫妻,幹你姓言的何事?你再生事,別怪我即可取你性命!”
嗬!要露出尾巴了?
言多失見小遊目露凶光,巴不得眾人看穿她是多麼蛇蠍心腸的壞女人,繼續煽風點火回罵道:“第一,我不姓言。第二,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都叫上花郎了?第三,我才不信小花會看上你這種低俗的壞女人,你必定對她使了妖術惑亂他的神智……”
“言多失閉嘴!”
言多失呆若木雞,難以置信地看著斥責他的人……小花?
“小花你……”
“我與小遊成親,乃是我自願之事,你高興便留下了喝一杯喜酒,不高興便請速回寂隱山……”花花郎還欲再說什麼,言多失已經氣得兩眼發紅,奪門而去。
這次,言多失是真的生氣了!薛卿與他相識多年,從未見過他真的將什麼事放在心上,在他心裏,花花郎算是他唯一看重的朋友,除了師父玉隱仙嫗,也隻有花花郎在他心裏有點分量。如今被親信的花花郎當眾羞辱,恐怕是真的讓他傷心了。
“言多失……”薛卿已經習慣了言多失對小遊有成見,出言中傷小遊,然而小爺爺不是也該已經習慣了嗎?怎麼這一趟他和小遊從陰花教回來,便突然這般維護她了?
坦白說,薛卿也著實想不通花花郎突然性情大變為那般?小爺爺此人看著可不像是會突然鍾情誰人之人。薛卿知道不是小遊的錯,然也於心不忍言多失被這般……
“卿卿不許去追!”花花郎仿若未見言多失的不甘與失望,嗬止薛卿前去追逐的腳步,端起一杯飯後茶怡然自得道:“他自會想通的。諸位,飲茶吧!”
利戎與陸堯之麵麵相覷,這花花郎唱的究竟是哪一出?他為人城府極深,性情淡薄,並不是那種一朝一夕就會傾心於某位女子的男人,況且,這位女子還是他二人都覺得花神探不會鍾情的那一類。
然這畢竟是薛家家事,花花郎既然都已經親自宣布了,他們外人除了道喜,還能如何?
“如此,恭喜花神探了!”
“如此,恭喜花神探了!”
眾人眼底的疑惑,小遊瞧在眼裏豈會不疑?她雖歡喜,卻也對花花郎突變的態度有所顧慮,他從前高高在上冷冷相對,陰花教一行後,果真因為自己舍命救了他,便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她?小遊非常願意相信這是事實,然而她深知這必定不是事實。
花花郎將小遊的心思看在眼裏,表麵上是跟眾人解釋,其實卻是在解釋給小遊聽,徐徐道:“我與小遊雖談不上情深似海,卻也在患難之中互見真心。我年歲漸長,卻一直沒有娶妻生子,如今卿卿也長大成人,總不能這大孫女先出閣了,我才著手自己的終身大事吧?”
花花郎這理由說得無懈可擊,所謂患難見真情,卻並未提及他情係小遊,這樣的理由倒是可以說服眾人。而且,花花郎確實也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齡,隨著薛卿也大得該要找個婆家了,他這個長輩的確不能再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