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探,請等一等!”
花花郎回頭,見是利戎,疑惑地抬眼:“利兄弟,你這是要隨我一道回悠然居?”
瞧他神采奕奕的清雋模樣,一半是因為陸堯之轉危為安,另一半或許是……花花郎心中清晰,麵上卻還是一副淡淡悠然的神情。
利戎點點頭,想了想,開口道:“不錯!之前因為一些誤會,我開罪了薛卿,現下堯之有所好轉又有武姬伴其左右,我自得出空閑,理應盡早登門謝罪。”
誤會?開罪?花花郎聽了,但笑不語:這麼個聰慧的少年郎,卻用了多麼拙劣的借口!這點看來,利戎真不如陸堯之想得透徹,有一種智者,卻偏偏相思不自知,為自己異常的舉止尋的理由也是這般非比尋常……
花花郎樂得靜觀其變,故作理解地點點頭,相邀道。
“既如此,便一道走吧。”
兩位同樣俊逸的男子悠閑信步在夕陽的餘暉下,神色輕鬆,心情舒暢,渾然不知等在前麵的會是什麼……
……
話說陰小遊私自放走了武姬後,陰罌以及陰半並沒有過於苛責她,隻是不輕不重斥責了幾句,便讓她回房靜思己過,甚至都沒有派人看住她。娘親與兄長越是如此“心胸廣闊”,小遊越是心驚肉跳。她的娘親,她的哥哥是如何錙銖必較的狠辣角色她再清楚不過了,心係花花郎以前,她陰小遊亦是睚眥必報的主,可以說,那心狠手辣的因子就流淌在陰家人的血液裏。
所以如今她枉顧母親與兄長的尊嚴,私放重犯,他二人卻是這樣輕描淡寫就算懲戒過她了,小遊覺得事情絕不可能那麼簡單。娘親與哥哥必然籌劃了複仇之計,可能因她此時的“婦人之仁”,所以他二人並未讓她知曉。
小遊執著紫砂玉盞杯,心中忐忑計較起來……
果不其然,是夜,陰花教就來了位嬌客。不,是抓來了一位嬌客,此人正是小遊擔憂之千萬種情形中的最不祥。
薛卿將掌心肉剜與言多失做藥膳後,便應他要求臥床休息,言多失離開悠然居後,除了看門的老伯和煮飯的阿婆,就隻剩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言多失滿心歡喜地趕回悠然居告訴她陸堯之大有好轉之事時,才發現薛卿竟消失無蹤了。問那阿婆與老伯,二人均稱薛卿並未離開過悠然居,言多失心細如塵,當即斷定薛卿被人擄了去。
這邊言多失急得大汗淋漓,正一籌莫展之時,花花郎攜著利戎優哉遊哉回來了。二人見到麵無血色的言多失,頓有不祥預感,一問之下,果然是大事不妙。三人竊竊私語,憂慮溢於言表。未幾,一致推算出最有可能擄走薛卿的便是陰花教和傾城派,而若是傾城派必然會留下綁架信要求他們交出真正的玉匣子。
如此看來,仇怨之深,甚至大過玉匣子誘惑的,必是陰花教的陰半無疑。陰半此舉實在不難猜測,他雖對薛家心存恨意,至恨之人卻是花花郎,而非薛卿,他擄了薛卿不過是要挾花花郎罷了,如此看來,薛卿一時半刻暫且不會有生命危險。
然,營救一事,仍然刻不容緩。三人一確定,當即離開芝蘭,前往金源城。
武姬正陪著陸堯之小談近來點滴,忽然從陸奎處得到一封小老爺的修書。細看之下,武姬花容失色,她此時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隨花花郎幾人飛往金源城,然而陸堯之雖有所好轉,卻還是不能操勞過度,若此時自己執意前往,他隻會舍命陪同……世事總是如此陰差陽錯,反複錘煉人的意誌。
心中反複斟酌後,武姬隻好無奈地將這個消息吞進肚子,既然有小老爺和利公子在,小姐的性命應該是無憂的……陸堯之此時正需要自己,隻好等他先行動自如再……
……
陰花教後.庭宅院裏,坐落著一座華麗的花房,此處四周被月下蘇環繞起來,外人不敢輕易入內。此刻,一道桃紅色的身影正急步匆匆前往此處,守在各道的教眾見了不約而同別開眼,紛紛眼觀鼻鼻觀心……此時招惹了這位少主,下場可就慘不忍睹了。
“哥哥,你抓了卿姐姐?”
陰半此時正在賞花,這牡丹富貴華麗,看得久了卻也無端覺得過於豔麗了。人心就是如此,吃慣了山珍海味,有時候來點清粥小菜反而食得津津有味。身為陰花教教主的嫡長子,陰半自小就活在眾星捧月的環境裏,他又天生俊美無儔桃花樣,身邊從來不乏千姿百態的環肥燕瘦。
是以,他別有用心接近薛卿一行人時,並沒有真的傾心薛卿,連對那絕色的武姬,也隻是一瞬間的驚豔罷了。陰半向來隻重親情,在他眼裏那些轟轟烈烈的情情愛愛不過是說書人杜撰來欺騙無知少女的謊話罷了,他隻會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