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陰半笑了,笑得陰森森的,令言多失難掩不寒而栗:“藏?我不過是請薛卿到此做客,又怎會藏住她?信不信由你,她乃是自由之身,可在我陰花教任意走動,你這個‘藏’字真是用得極其粗俗。”
言多失還欲爭論什麼,利戎擺了擺手,打住了他。安撫地看了一眼意猶未盡的言多失,利戎眼神淩厲地看著同樣眸有深意的陰半,徐徐開口道:“既然薛卿是你的客人,那請你通傳一聲,她的家人來接她回家了。”
也不知道利戎這句話裏哪個字眼觸及了陰半的逆鱗,他麵色突然黑了下來,美目裏殺氣騰騰,再無方才半點漫不經心。陰半承認,利戎那言語之間與薛卿的近乎親昵,令他心生不悅了。
半晌,就在利戎以為陰半會暴怒之時,他卻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幽幽道:“薛卿此刻正躺在我的床上歇息,男女有別,我怎好唐突地去將她叫醒?”
這話裏的曖昧,以及那張絕美容顏上故作的陶醉回味,不僅激怒了利戎,更是讓花花郎火冒三丈。他家薛卿行的端做得正,陰半這個無恥小人竟然出言侮辱,真是罪不可赦。此時此刻,花花郎隻想親手拔了此人舌頭!
隻見陰半話音剛落下,兩道頎長的身影便如同閃電飛快地劈在陰花教教眾跟前,那勢如破竹的力量,竟讓那十大黑護法有些力不從心起來。坦白說,利戎與花花郎雖然皆是上乘武者,要以一敵五,卻未必打得過訓練有素的黑護法,然他二人救人心切,怒極之下將力量發揮到了極致,故而那十位陰花教佼佼者才會顯得有些招架不住。
然而不到一刻,十大黑護法便回過神來,按照往日的訓練以陣法將利戎、花花郎圍攻其中。他十人心意相通,將陣法的威力擴展了數十倍,在這種四麵八方的夾擊之下,利戎二人漸漸占了下風。
若不能將此陣法破解,恐怕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就會被困到力竭。利戎與花花郎對視一眼,從彼此眸中看到相同的顧慮,雖他二人是頭一回合作,卻生出了莫名的默契。利戎點點頭,突然故意露出破綻,那些黑護法們見此情景,喜出望外地將主力集中攻在他身上,因此忽略了花花郎嘴角的笑意……
趁此機會,花花郎一掌劈在其中一個黑護法身上,雖不致死,卻使得那人癱倒在地,口吐鮮血。此掌花花郎可謂是傾盡全力,用力之深可以生生震碎一個高手的奇經八脈。然他也隻有一次機會可以破那陣法,所以出手必須穩準狠。
陣法一破解,利戎與花花郎便不再一味受製於人,幾番廝殺下來,兩方皆有了一絲疲勢。此時後山禁地裏陰罌已得到消息,正命她手底下的精英們趕來支援,再過片刻,利戎二人便必輸無疑。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陣急促的勳聲……陰半麵色疑惑,陰晴不定。掙紮了片刻,終是不甘心地遣退了黑護法們,朝著那聖勳的方向疾馳而去……
陰半帶著人這莫名其妙一走,利戎與花花郎麵麵相覷,一時竟看不透他的用意。打了一半便跑掉了?
“他們這是……”
言多失摳了摳腦袋,奇怪地問著:“難道他們怕打不過咱們?”不對呀,哪怕自己一招不會,也看得出來對方明明占了優勢,這幫魔教中人為何放著就快到手的勝利就此半途而廢?實在是匪夷所思,我輩中人實難理解。
“這是陰花教的聖勳,凡此物一響,陰花教眾人無論身在何處必須即刻趕往聖勳之處。”花花郎畢竟見多識廣,很快便為言多失解了疑惑。然花花郎亦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在此時此刻吹響那勳笛,分明是為他們解圍,難道是……
正想著,一道桃紅色的身影便忽然自屋簷上翩然而下,小遊有些氣喘籲籲,方才吹著聖勳用輕功卯足勁才算引開哥哥和十大護法,但願能為花郎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你們快走!我娘正帶著她手底下最厲害的夜魔前來緝拿你們,花郎……你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娘是下了狠心要置薛家於死地。”
多日未見,小遊還是那個小遊,花花郎說不清心裏是怎樣的感覺,仿佛揭穿了小遊真實身份後,好似才真的認識了這個姑娘,她熱情、善良、執著。
“多謝你的好意,但若真如你所言,我們更是不能走,卿卿還在這裏。”
“不錯,小遊。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今日來的目的,找不到薛卿,我們是不會離開的。”
“不錯不錯!我們就是來救薛小卿的,沒有她,我們哪兒也不去。”言多失笑嘻嘻湊上前,討好地看著小遊,“小油條,要不你帶咱們就救薛小卿吧?畢竟你熟門熟路的好行事……”